实是为了摸清江鄂的实力特意而为。那个时候,江鄂宁愿落败,手中的剑却仍然没有丝毫改变。究竟是这个青年太懂得保存实力,还是他太过相信季独酌不会让他受伤呢?安陆无暇细想。他向韩昌平望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长身跃起,脚尖在地上一点一挑,之前被季独酌掉在地上的银钩望月便回到手中。

六名握钩之人各自后退三步,身后,二十名拎着套马索的下属补到六人中间的空位上来。银钩铁链堵击江鄂的上半身,套马索挥舞起来专攻他的下盘。一时银光乱闪,不断响起金属的乒乒乓乓的碰撞声。

江鄂手中的冷水精一剑龙吟,山林间的群鸟被剑上的杀气惊的簌簌乱飞。剑气所到,竟然将银钩铁索结实的震开。二十六名先锋固然拿不下江季二人,而江鄂也没办法逃出这片天罗地网。

季独酌机变百出,江鄂也绝非泛泛之辈,更有风雅颂的绝世名剑。安陆和韩昌平固然不曾奢望能够轻易除掉他二人,但十银钩二十套马索外,他们还有五名专用暗器的刺客,十三名剑客,十五名刀客,三十名弓弩手。

这些人数足够轻易的灭掉一个帮派,他们只等江鄂的体力消耗殆尽,便可以一举消灭这二人。

手一转,冷水精穿透两名属下的胸膛。

头一歪,躲过五只银钩。

脚一抬,踢断一条铁索。

一纵一跃中,江鄂身形渐滞,而包围他们的人却如流水一样源源不绝。之前肩头安陆割下肉的伤口不断冒出血来,染红他肩头的黑衣。

季独酌叹了一口气,用手背抹去自己嘴角上的鲜血,启唇轻念:“巽位十三,坎退二,坤上二转兑九……”

江鄂想都没想,按他指的方向落下几步,竟然轻巧巧避过了所有攻势。他突然脑子里一道闪电,季独酌这次念的所有方位,他都有听过。

那一日,地道之中,季独酌所说的暗器机关走法,就是他今天所念的退避之法,而地道中所有机关所在之地,都是对方敌人所站的位置。

想通这一点,江鄂不禁暗自赞了一声风雅颂机关五行之数的精妙。神龟献洛书,文王演周易,这其中多少奥妙是人一辈子都参不透的,没想到这个妖孽虽然祸害了点,到是触类旁通运筹帷幄。

剑光连翻跳动中,那十六人已经被他撂倒了一半。

江鄂眉心一跳,撇着嘴角问了一声:“我说,季楼主你真的不会武功么?”

季独酌忍住后背那一掌的剧痛,坚定的应了一句:“打打杀杀那是粗人的活,我堂堂风雅颂之主才不屑为之呢。”

剑一抖,脸上硬生生被一只银钩带下一块血肉,江鄂肚子里怒火乱窜。说的好,说的好,连他都骂进去了呢,真该把他扔在人群中任他自生自灭。

他这样想着,终究还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战场之上,血花乱溅,然而,却没有一滴染上季独酌的青衣。

形势突变,安陆眼光一沈,手下十三剑客十五刀客立刻冲进阵里。今日数人劫杀,若真给这两个人逃了出去,估计自己面子上也再无光彩。

他这样想着,并没发现,自己原本胸有成竹的心里已经渐渐出现疑虑了。

十三剑客走的是轻灵一路,十五刀客专攻地堂刀法。剑有长短,刀分轻重,一时间,刀光剑影银锁缭绕,分外耀眼。

江鄂用冷水精挑飞一柄长剑,延着刀刃转了转,斩断一条手臂。他微一沈吟,脚下一勾,一条套马索被他右腿带起。剑气铮铮中,他长啸一声,凭借季独酌曾教给他的奇妙步法,那根套马索被他整个舞了起来,刷刷刷,一阵破空之声,将逐渐聚拢的人群逼开硬生生逼开丈余。

众人心中不禁胆寒,如此架势,莫非今日竟拿不下他二人么?

韩昌平与安陆对视一眼,才要再下新指令,不想那一直铮铮而鸣的冷水精突然哑声,而之前被江鄂逼的混乱的众人再次踏上了正确的阵脚。

他二人一脸迷茫,忽听人群中传来江鄂哭笑不得的咒骂声:“季独酌你这混蛋,这次知道什么叫报应了吧?!”

却原来那日在地道之中,季独酌假借中了毒烟之名骗吻,江鄂一时没多想也随他闹了闹。只是那骗吻之下,机关发动,季小妖孽就再没把下面躲避机关的步法教给江鄂。这次激战之中,连翻纵跃,江鄂潇洒从容对战之中,脚下的步子突然一停。

——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在这少许的迟疑之中,三条套马索已经缠上江鄂的双脚,猛地将他拉倒,而一柄长剑也在同时刺入了他的胸口。

血花喷出来的瞬间,江大侠哀叹一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三根套马索各引一道不同的力量,江鄂身子一震,只来的及翻身护住季独酌,整个人却已经被拉出几丈,身下黑色的土壤留下一道殷红色的血痕。

韩昌平眼见成事,一跃跃至战局中,手中倒提望月钩待,要给他二人最后一击。

望月钩落下的瞬间,韩昌平就只看到江鄂眼中精光一闪,一种极端的寒冷已然刺穿了他的小腹。

那柄极冷极美的冷剑水精正好插在自己的肚子上。

江鄂手腕一转一弯,抽出利剑,浓血喷溅,韩昌平倒退三步,颓然倒地。从肚子里一同流出来的,除了血水之外,还有血红色的肠子。

风雅颂陕南分支的领袖韩昌平,曾经跟着老楼主出生入死的韩昌平,就那么轻易的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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