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两张床,上散乱地扔着各种文件材料,有些材料好像还是手写的。

她一瞬间就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刘定邦,忍不住感叹道,如果能够离开这里,马上就要安排上坟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接着,她的目光离开那些材料,把屋子里另外两个男人扫了一眼,随即就停在了那个手里拿着半截烟、头发花白、年龄在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男人的脸上。

这张脸她太熟悉了,她不但知道他的姓名职务年龄,而且还知道他担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已经有两位省部级高官栽在他的手里了。

在这一瞬间,祁红刚刚恢复的一点自信荡然无存,因为,她可没有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见一丝笑意,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冷冰冰的,仿佛要看穿她的五脏六腑。

不过,祁红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女人,几十年在官场的摸爬滚打练就的定力也非同小可,内心的惊慌失措在脸上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惊异神情。

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不管是哪个地方官员,在猛然间见到这位刚上任不到三年时间的中央纪委副书记,脸上不流露出吃惊的神情那才叫怪事呢,如果心中有鬼、且意志力薄弱的人说不定当场尿出来呢。

“李书记,我以为临海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才刚刚开始呢,请原谅……尽管在我的预料之中,但突然见到您本人,还是感到非常意外……不,不仅是意外,准确点说应该是激动……”

祁红的脑子在这一瞬间何止转动了十万八千回?她琢磨着在副书记李佑生开口之前说点什么,同时也明白这个开场白很重要。

她甚至想象那些被中央纪委突然双规的同僚们在这一瞬间都会说句什么样的话。尽管他们不可能一见面就说‘我认罪’,但想必在惊慌失措之下都不会有什么好的表现吧。

我是清白的,如果他们今天来这里真的是宣布对自己的调查决定,那么

,这个决定肯定是错误的,并且是个严重的错误。

在这种坚定的、甚至自欺欺人的信念基础上,祁红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这句话非常得体,既没有被李佑生的气势吓倒,又表现出光明磊落的从容和智慧,甚至还稍稍把这位黑包公调侃了一下。

果然,祁红的话让李佑生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走上前一步,伸手和祁红短暂地握了一下,伸手指指身边那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然后沉声说道:“这位是国家反贪局副局长郭斌同志,这位是监察部第四监察室的余少群主任……”

祁红在李佑生跟她握手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把一颗吊了半天的心放进肚子里了,虽然李佑生跟她握手的时候就像是有点怕脏似的勉强。

不过,当她听完介绍之后,一边跟两个男人握手,一边震惊不已,她知道,光是李佑生的分量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还带来了反贪局副局长和国家监察部的人,这三个男人可以说代表了党和政府最高的纪律检查机关,可见自己刚才那句话并没有说错,临海的暴风骤雨才刚刚开始呢。

“欢迎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也没什么可问的……我想,今天我的角色应该就是一个回答者……我们开始吧……”祁红不用李佑生招呼,就主动说道,并且就像主人一样在一把椅子里坐下来。

不过,当她感觉到退脊背上一阵冰凉之后,脸上微微一红,忍不住对李佑生有点恼羞成怒,暗自下定决心,不管今后自己的命运如何,这辈子坚决不会再和把自己吓得直冒冷汗的男人打交道。

李佑生好像对祁红的表现也很钦佩,眼神中凌厉的目光稍稍缓和了一点,但也没有缓和到和颜悦色的程度,一张脸仍然冷冰冰。

不过,祁红判断,这张脸上的表情并不一定就是他传说中的风格,不过是一种职业习惯而已,与其说他有什么风格,还不如说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大人物气魄非凡呢,只是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有缘亲近亲近。

“祁红同志,你已经看见这些材料了吧……”李佑生在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指着床上的那些纸片子说道:

“这都是你们临海地区这几年来寄到中央纪委和有关部门的举报信,写这些信的有政府官员,有的职务还不低……也有基层干部,甚至普通老百姓,涉及的内容包括贪污腐败,买官卖官,官商勾结,官黑勾结……

当然,我们几个人之所以亲自来临海,并不仅仅是凭这些举报信,而是我们在近两年的时间里,对这些举报信所做的大量的调查……”

说到这里,那个叫余少群的监察部第四监察室主任给祁红端来一杯白开水放在了她的面前,祁红抬头撇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

一瞬间,她有点犯迷糊,竟然搞不明白这个主任跟自己的级别相比到底是谁高谁低,不过,她没时间去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目前在她眼里只有李佑生,她必须要随时对他说的话、提出来的问题,做出正确适当的反应。

“你说的这些……别说是我了,就是对临海市的一个普通百姓来说恐怕也不算什么秘密,这些事情在坊间早有传闻……

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这些举报信里很可能有我丈夫的……笔迹……他为了这些举报信送了命……”

祁红盯着床上的那些材料,一脸沉痛地说道,不过,她毕竟不是演员出身,没有成功地酝酿出悲痛的泪水,只好低下了脑袋,盯着那个小型录音机,她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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