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紧。

欧阳少恭手肘拖着一块布料,颤颤巍巍地晃来晃去,与他温润公子的模样甚是不合称,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来来来,让我来!尹千觞大大咧咧地拉开方兰生,从背后刷地抽出那柄宽阔的重剑来。

欧阳少恭联想到他用这把剑叉鱼的场景,眸色微变: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它砍下来!

千觞兄弟别胡闹了。温和的嗓音响起,陵越抬手按住酒鬼的肩,微微摇了摇头,重剑体型过大,难免会伤到人不如用宵河来试一试。

欧阳少恭哭笑不得:陵越,你说谁胡闹?

欧阳少恭难得尴尬,众人看在眼里俱是有些新鲜,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暴起的藤蔓。

百里屠苏第一个警觉,但还是迟了一步,一只脚踝已被紧紧缠住,风晴雪本就拽着他的袖子,当下着急地扑上去想把人拦下来,却也连带着一同被卷上了半空。

情势突变,不知何时地下冒出了茎叶粗大的绿萝,这些莫名生长在陵墓中的植物与一般所见不同,体貌大得惊人,且以疯狂的速度蹿长着,绿色的叶片从茎条中冒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宽,柔软坚韧的藤萝枝条缠住人的身体,一层层环绕堆叠起来,很快就把人的视线同外界隔绝了起来。

欧阳少恭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头顶不到一寸处密密匝匝的绿色茎条,再望望眼前人眉头拧着的脸,忽然感觉真是苍天有眼,缘分不浅。

陵越,他低笑一声,现在宵河剑可是拔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八

欧阳少恭笑得一派云淡风轻,陵越看了他半晌,终是无奈地别过眼,双手动了动,植物藤蔓粗糙的绞杀感顺着腕部蔓延开来,还有一点微麻的刺痛。

有刺钩?他眉心折痕乍现,一双清亮的眼紧紧盯着身边的绿萝茎叶,细密的尖刺状的绒毛整齐地覆盖其上,像秋天麦子的芒。

不对,更像女子手上挑花绣朵的针尖。

欧阳少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淡黑如琉璃的瞳仁,直到在其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涣散,方探身过去吻他的唇。

陵越吓了一跳,清醒了些:你做什么?

绿萝有毒欧阳少恭舌尖探过去,发音含糊,作用差不多跟醉香一样,麻痹神经,使人无声无息地死亡所以,在此之前,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喂!陵越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无奈整个人被绑缚着,根本无处可躲,只好面红耳赤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

非常有技巧的唇舌勾勒,脑袋却是越来越昏沉。

欧阳少恭慢慢停住动作,闭目感受了一下他的鼻息,抬眼看到他轻如鸿羽的睫。

很好。

他眨了一下眼,缠在身上的植物颤了颤,稍稍松开了些,但不是很明显,原本挺立着的尖刺绒毛也有些耷拉,蔫蔫的,好像突然就没了精神。

欧阳少恭目光一寸寸描摹着眼前人的脸,安然开口,声音很平静

自闲山庄的幻境里,你看到了谁?

兰生

还有呢?

欧阳少恭。

青年眉梢微挑,继续问:欧阳少恭在你的幻境中时,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他被铁链锁着,浑身是血

还活着吗?

不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说话的人面庞渗出一点痛苦意味,好像并不愿意回忆起口中所述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的。

欧阳少恭轻轻吐了一口气,敛眸问:当时你是什么感觉?

我很难过。

欧阳少恭吃惊地抬起头,那双本该合拢的眼睛此刻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眸中神色一派清明。

他很早以前就觉得陵越的眼睛像雨后江南的青黛瓦檐,干净、纯粹,能倒映云影天光,而现在,他在其中看到了云影中翩飞的雁,天光下澄静的湖。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但又有着由心生发的镇定与从容。

不曾见过的从容。

呵,他笑了起来,原来你

我当时以为你真的死了。话语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陵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所以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绝望。

欧阳少恭愣住了。

很意外是不是?陵越淡淡一笑,我也很意外,明明不应该产生的极端的情绪,偏偏出现在最能召唤出真实的幻境中。所以那段时间我很惶恐。

他顿了顿,似在慢慢回忆着组织语言:从自闲山庄回来后,我成天成夜地失眠,也尝试过努力将这些忘掉,当然后来我发现那是不可能的就在那时,你在花满楼突然那天晚上我在江都运河边坐了一宿,芦苇上的露水很冷,我思考了整整一夜我该怎么办,因为其实有一点你说对了没错,我是在逃避,而且我确实,对你动了心。

他说的很慢,且最后一句道出来颇有些艰难,陵越微微压低了眉睫,复抬头迎上欧阳少恭安静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继续道:那段时间我很痛苦,要知道,一个人每天揣测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是足以把人逼疯的事。

他似自嘲般地笑笑:之后,你留我一起来皇陵,我现在很庆幸一路跟着你到了这里。

欧阳少恭淡声问:此话何解?

因为我想通了一件事。陵越颔首道,既然我心里有你,我不妨顺遂自己的心意而活虽然这样做很冒险,可是如果是光明磊落地爱一个人,那根本是没有错的。我至今还不知道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不知道你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而你更不会主动地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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