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邪的目光扫到一个极为熟悉的乳白色圆形罐子,不由得一怔。

看不出来啊,他摸着并不存在的下巴想。

顾影帝表面严肃又认真,平日里神情总是淡淡的,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又禁欲又冷清的味儿,这么一朵被无数网友捧到神坛上的高岭之花,喜欢用的……居然是和他同一个口味的牛奶沐浴乳?

江邪甚至在那圆形罐子上看到了自己又酷又帅的侧脸。

没办法,他是这个系列的代言人来着,这牌子的沐浴乳都是纯正的奶香味儿,尤其是在掺进去抹茶或咖啡的香气后,是一个味道,抹在手上也是雪白雪白的,能用打泡网打起一大捧泛着奶香味儿的泡泡。江邪每天晚上用过之后,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巨大的人形奶糖,能含在嘴里舔着吃的那种。

他猜想顾影帝的心里一定住了一个穿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公主。

大门处忽然传来了响动,小公主回来了。

浴室的门没有关,江邪能清楚地听到从客厅处传来的声音,拖鞋踩在地上的啪嗒声,水倒入杯子里的汩汩声,只是奇怪的是,他却没有看到任何光亮。目光触及之处都是一片黑暗,像是陷入了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海底。

半晌之后,他听到浴室门口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紧接着,灯被打开了。

顾岷就站在门前。他的身材高大,却并不让人觉着过分健硕,更不会像肌肉男那样沦落到滑稽的地步。相反,他的每一根肌肉线条都是流畅而结实的,两条腿的长度惊人,宽肩窄腰,只看身形便已经是行走的荷尔蒙散发体,也难怪舔屏网友如此之多。如今上头的衬衫严严实实扣到最上面那颗扣子,却反而令人更加心旌摇曳,这种藏的完完全全的性-感,完全比暴-露来的更具冲击力。

不知道为什么,江邪突然觉得自己想吹个口哨。

顾岷走到洗漱池前,打开水流,用凉水简单冲了把脸——他的眼里隐隐有红色的血丝,神色看上去也是长久工作后的疲惫。艺人的工作往往需要忙到深夜,录影录到凌晨也是常有之事,他也习惯了在这样的一二点独自回到漆黑一片的家中。

无论是在国外还是国内,家里都不会有为他等着的灯。

他拿毛巾擦干脸,便听到自己口袋中的手机不断振动起来,亮起莹莹的光。身后的江邪悄悄把浴帘一角翘了起来往手机屏幕上望,难得有点八卦之心,想,在这大半夜的,难道是哪个意欲投怀送抱的佳人?

紧接着顾岷便接了起来,低声道:“母亲。”

……切,无趣。

“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顾岷的手指按揉了下太阳穴,缓缓地在抽痛的额角上转着圈,“如果还是为了那件事,那我只能告诉您,我尚且没有调查到任何结果。”

“去找啊!”电话那端的女声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连挂在一旁的江邪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她似乎是摔碎了什么,瓷器的碎裂声清晰地传了过来,还夹杂着旁边人满是惊恐的英语,“为什么找到现在都找不到?这几个月来,这么多昼昼夜夜,你都在做什么?!”

顾岷用力地闭了闭眼。

他的声音是干涩的,像是有什么在喉咙中被生生冻住了,平静地反问:“您找了一辈子,不也没有找到么?”

女人不说话了,只是剧烈地喘着气,江邪听着,觉得她下一秒简直像是要张开嘴喷出团火。

“或许,是他不想被人找到呢?”

“怎么可能!”女人的声音一下子迸发出来,每一字一句都是硬生生从喉咙里逼出来的,“别人也许不可能,但是你是他的孩子——你长的和他那么像!他看见了你,就会知道我还在,对,他就会回来找我的……他会回来找我的……”

她重复陷入了最后一句的碎碎念中,把那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了无数次,江邪在旁数了数,不由得心中一惊。

这样的精神状态,显然有点不太对。

顾岷沉默了许久,才简短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他挂断了电话。

江邪牌浴帘望着他,一时间心头也泛起些说不出的滋味儿来。他是家里三代单传,唯一的一根独苗苗,从小几乎要被宠上天去。甚至连他硬着脖子说要学音乐,老爷子的巴掌也不忍心拍下来,忙前忙后地给他安排海外有名望的学校,把家里的宝贝孙子送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才养成了江邪天不怕地不怕、人来犯我我必千百倍犯人的性子。

江邪把自己蜷缩地紧了点,纠结着要不要干脆一浴帘扇过去给他一点安慰——然而还没等到他想好,他就看见顾岷的手指移上了领口处的纽扣,不紧不慢地把它解开了!

……

江邪牌浴帘把自己拧成了麻花,心想,非常好。

看来今天这一场鸟雀展也是躲不过去了。

他就想不通了,顾岷就不能懒一点吗,一天不洗澡是能死吗?是能死吗,嗯?

忍了又忍,脾性本来就算不上好的江邪终于还是忍不住,在这人衣衫褪尽的那一刻蓄积了力量,干脆利落地把顾影帝一下子扇坐到了地上!

茫然地坐到冰凉的地板上的顾岷:……

他抬头看了眼窗帘,静悄悄地,没有一点波动。

见鬼了。

这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风?

第二天早上,童宵惊悚地发现,自家小祖宗的脸色比前一天还要黑。

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陛下,你已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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