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便见到这男人对着其中一个打手轻勾了下手指。
那五个人亲眼看到此人是怎么从天上摔下来,把加固过的面包车都砸烂了身上却连粒灰都没沾的,更何况被他随手悬停的玻璃碴子现在还停顿在半空,看上去简直和凝固了一样。因而除了最开始发出一点声音之外,始终安静抱头宛如鹌鹑。
直到他们的同伴之一被这男人一指就突然软软昏倒,另外四人才陆续抬起头来。
这回还是郑舒嘴快,“呀”地一声惊叫出来:“您,您把他……”
“我只是看一点他的记忆,他昏着会比较舒服。”男人的行为显然不如他的口吻那么温和:“不会涉及他的太多私密之事,只是瞧瞧这桩劫质之事的首尾。”
作为一个纯种的24k小傻瓜,郑舒是直到当天晚上才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是,想知道他们六人是不是原本蛇鼠一窝,之所以现在发生绑架,是由于分赃不均窝里斗。
而眼下,郑舒只是傻乎乎地盯着男人,看他盯着那个昏迷的打手露出思索的表情,三四秒钟之后,男人抬起头来,眼神已经不复最初的锋利。
“你们这也真是一笔糊涂账。”男人啼笑是非道:“我已经毁了他们代步的法器,既然他们本来想让你走回去,那现在就让他们自己也这么辛苦一番罢了。至于小兄弟你,我送你回家。”
听到这话,郑舒双眼一亮,赶快从面包车后备厢爬到后座,再从后座连滚带爬地开门下车,再期待不过地盯着男人看。
这男人作为食物链顶端人物,举止间自有一股悠然气度。他做事也不着急,在伸手按住郑舒肩头以前,他先是好奇道:“你们这儿可有那个……阿母思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母思特朗炮?”
郑舒:“……”
郑舒是真心好奇,刚刚这男人在那个打手记忆里都看到了些什么啊?
对这么个一指头就能把人随便指昏的强大存在,郑舒连语气都不敢太坚决。他硬着头皮道:“有,有,那个,是您想要吗?这倒是有点困难啊。”
“不是我想要。”男人爽朗笑道:“我只是确定一下。看来这里果然就是雪姊的故乡啊。”
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郑舒理所当然地以为男人说得是“雪子”。
他漫不经心地开了脑洞:雪子?管下雪的?那这男人也是管天气的吗?他具体管什么啊?
接着郑舒就联想到了对方的出场方式。
我明白了!是雷神!郑舒登时豁然开朗。
就在他走神的这一个瞬间,男人已经把手挨上他的肩膀,下一刻郑舒只觉眼前一花,眨眼间就已站在闹市之中。
“卧槽,幻影移行!”郑舒脱口而出道。
“嗯?”男人询问性地看着他。
郑舒却顾不上对方的疑惑心情了,实际上他觉得自己都快活成一个大写的疑惑了:“我的天啊大哥,你一个这么典型的东方人,怎么走的剧本是综英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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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叫洛九江。”郑舒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总结提炼道:“你和你男人闹离婚,因为都是修仙众人就直接上手打架解决。结果一时不慎,搞出了一个虫洞把你吸到了这地方来。”
洛九江一听就喷笑出声。
“你们这里的人,说话都是这么……直率有特点吗?”他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和千岭吵架,我们不会吵架,更不会……离婚。我们只是闲来切磋了一下,没想到动静作得稍微大了些。”
此时此刻,洛九江手里捏着一板巧克力。也不知道他那个“雪子”朋友曾经给他灌输过什么观念,此人似乎对现代的一切垃圾食品都极为感兴趣。
郑舒心想:我们这里一样米养百样人,你要是觉得我比较眼熟,多半是因为你那个“雪子”朋友也和我一样智商低不说,嘴也没个把门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在意识到这位洛仙长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对他非常随和以后,郑舒的心态放松多了。
说实话,郑舒自以为自己宛如当代柯南,睿智地看透了一切事实真相:比如说什么“闲来切磋”,说起来不就是婚内家暴的委婉说法。要不是打个两人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他们这得多凑巧才能干出个虫洞来?
然而直到后来惨遭现实冲击,郑舒这才明白:原来世上有种强,叫做真·随便切磋时随便动用的时间之力和空间之力。
那一刻,一直以为自己在编写贺岁喜剧片的郑舒,恍然以为自己误入了中二少年升级漫画。
——说真的,这他妈还是人吗?
哦,他们之中有一个真不是人,是龙。
……
作为一个穿越者,郑舒完全可以理解对方那好奇满满的行为。故而他陪着这位天外来客一起玩了好一会儿自动出水的神奇龙头、会储藏冷气的大白箱、能喷出冷暖两种风力的呼呼盒子,可以浮动各种鲜艳画面的薄长方形,乃至可以卷卷吸水的小型泉眼(是马桶啊,郑舒无奈道)。
但他有点不能明白的是,这位天外来客为何会这么淡定。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为背井离乡一事着急,观赏屋内各种设施用品的态度悠闲地宛如旅游。
——要知道的这都不是跨省跨国跨半球,这根本是跨了一整个世界,没准比从地球飞火星还要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