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看小炟吗?”
“嗯。”陈景点点头,“殇……他好些了吗?”
“医生说还没渡过危险期。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坚持下来。毕竟,小炟可是冒著生命危险才把他救回来的。他那麽疼弟弟,不会忍心让他难过。”琉璃虚弱的笑容看得陈景很心酸,於是他岔开了话题,聊了些其他方面的事,又劝琉璃小心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离开医院後,陈景拨通了荆诃的电话,约他出来见面。而荆诃也没有拒绝,仅过了十五分锺便出现在了指定的咖啡屋里。
“什麽事?”荆诃开口便问。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什麽特殊的事,陈景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因为特科在演习中的失利,目前全员都处在停职状态。当然,带薪的。
陈景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阿诃,我需要你们掌握的所有关於杨程安的资料。”
“他?”荆诃有些惊讶,那属於保密资料,而且.有专门的保密守则,【机密资料不得随意外泄】是最重要的一条。
“我知道。”陈景看著他,“但你一定会帮我。”
“哦?”荆诃挑眉,“理由呢?”
陈景抿了口红茶,语气斯文得像在谈天气,“我要找到他,然後在他的菊花里塞满微型炸弹,再切下他的小弟弟堵上去。”
“噗!”荆诃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差点绷不住表情。谁能想象,被誉为民事科王子的俊雅青年能边喝著茶边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这麽想吗?”陈景笑得人畜无害。
好吧,荆诃承认自己曾想过更狠的。但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陈景的主意。
“你什麽时候要?”
“越快越好。”
“行,晚上八点,城东西尾巷的kfc。”
“好。”
送走了荆诃,陈景打算先回局里去工作。然而他前脚刚踏进警局大厅,後脚手机就铃声大作。来电显示:齐明逸。
“喂?陈景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马上。”
还没等他回答,对方已擅自挂断了电话。陈景奇怪之余,也只得乖乖坐电梯上楼。自从胥七的案子告破後,齐明逸不但强迫陈景拜他为师,甚至在特科外出训练期间经常拉著他吃饭喝茶,美其名曰:传道解惑,但其实他只是太无聊想找人陪罢了。
陈景摇了摇头。他终於能够体会龙炟被左伯堂硬拉去陪酒时的感受了。不过,老师之所以是老师,一方面是他逼你这麽叫他,另一方,他的确能交给你知识。哪怕是做坏事。
跟著齐明逸混久了,连陈景也开始变得有些“心狠手辣”。原本若有犯人不肯招供,他还会耐心谈事实讲道理,秉著惩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心去感化人家。可现在……不好意思,时间是很宝贵的,有空在这儿磨磨唧唧,还不如冲杯咖啡吃点儿点心。於是,陈警官掌风一拍,桌子都要抖三抖,何况小小的偷抢拐骗犯乎?
只不过,善良俊美的白王子忽然转成了外柔内狠的黑王子,令众多民事三科的少女梦碎一地。可陈景却不以为意。他自认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否则他不可能在警校安然无恙地生存。虽然大多数人觉得他性格温和,可在他看来,真正配得上“温和”这个词的,应该是龙炟。因为有些事情龙炟做不出来,他可以。比如胥七的案子,只有善良如龙炟才会甘愿替好友担下叛徒的罪名,只为成全他一世清白。但如果换做陈景,他一定会先说出真相,然後全力以赴抓住幕後主使,给好友一个交代。
这就是区别。
齐明逸身为老师教导他的第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的温柔,只要给心里的那个人就够了。”
所以从某种角度而言,师徒两人很像。
咚咚。
“老师,您找我?”
“嗯,你过来。”齐明逸似乎早就在等他,头一点,示意他坐在对面。“d区派了专员调查演习相关的事情,那帮人说了一堆废话加屁话,没一个谈到重点!幸好段褚祈那老小子和我们交情不错,才没弄得大家难堪。不过照d区的意思,他们是想把责任推卸给刘sir,说是我们透露消息给那死人妖!那几个文书也是脑子进屎了,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跑到b区撒野,活该被刘sir瞪得尿裤子!”
齐明逸怨气十足,絮絮叨叨抱怨了许久。不过陈景还是耐心地等他说完,并且从他的话语中大致了解了会议概况。
“那位段褚祈,是我们b区的人吗?”
“没错。”齐明逸发泄了一通,情绪也平静了下来,“段褚祈跟我们的关系就像特科和左傻子一样。”
“他是……特警队的教官?”陈景不可思议道。
“严格意义上说是副教官。”齐明逸很满意陈景的推理能力,“左傻子今年三十九岁,而段褚祈只比他大八岁,脾气也都一样臭,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臭味相投了。不过後来段褚祈混得比较好,直接升到d区去了。没想到第一次回娘家竟然是为了给娘家扣帽子,哼!”
“那,d区还派了其他专员?”
“不,专员只有一个,另外的三个是文书。但说是文书,气焰一个个嚣张得快赶上boss了!话说回来,我还是头一回庆幸刘sir有眼神杀必死的功能,你没看见,那三个混球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哈哈!”齐明逸朗声大笑。
陈景完全可以想象那是怎样一副场景,轻声笑了笑,他说,“老师,您找我来,应该不止为了讲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