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洲说,他说着却是笑起来,男人看着窗外笑着道:“顺其自然吧。”

“若是有缘,总有机会。若是无缘,那便无缘吧。”沈澜洲道。

男人这话说得实在是洒脱至极,可沅灵子分明看到,沈澜洲此时目光定定地看着的,分明是方才苏少眠离去的方向。

玄衣的男子靠坐在床边,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搭在窗台上。

他在朝外眺望,目光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在那一刻沈澜洲的目光甚至是有些恍惚的。

沅灵子看着沈澜洲这样,突然笑起来。

女子忍不住伸手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却是笑得无声。

沅灵子在那一刻突然明白,沈澜洲哪是不那么喜欢苏少眠,他是太过喜欢苏少眠,却自己还未发现。

沈澜洲自然是厉害又聪慧的,他年少早慧、城府极深、又心志坚定,他那样聪明,用数十年的时间将邪道带的东山再起,沅灵子甚至相信,若是再给沈澜洲一些时间,他总有一天定能做到将整个武林都收归囊中。

沈澜洲那样厉害。

可他同时也那样年轻,年轻到甚至还不知道……爱情究竟是样怎样的东西。

他不知道,爱情是样怎样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能让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可怕到能让人在某日用尽一切,只会换得心上人的一丝注意。

现在的沈澜洲还太年轻了。

他年轻得甚至口出狂言说“便是不能与苏少眠在一起也无妨”,他年轻得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欢苏少眠。

有那样一个人,他在连日辛劳部署了几场战役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手下人去查苏少眠的行踪,之后硬生生地连着数日赶路赶到了这里,来与苏少眠见一面。

有这样一个人,他在找到了苏少眠之后便忍不住出手帮助了他,在之后有故作不经意地用谢恩图报的语气让人家请他喝酒,到了酒楼后却是从吃食到酒水,都是照着对方的喜爱点的。

有这样一个人,他心心念念地想要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却在面对心上人的冷面后便呐呐不敢言,只能故作毫不在意地假装自己心中毫无期许。

他在面对自己心上人冷漠甚至隐含厌恶的眼神里,只能低下头,故作无事地笑着饮酒,他甚至仍在让自己笑得眉眼fēng_liú疏朗,作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

他不愿意告诉苏少眠真相,究竟是真的如沈澜洲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一种年轻人在心上人面前……无聊的自尊心呢?

沈澜洲他……实在是还太年轻了。

他年轻得还那样骄傲,骄傲得看不清自己的心。

沅灵子叹了口气。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沅灵子是那个唯一的从一开始就预见到了所有的人。

因为她看出来了沈澜洲这份故作的漫不经心之下的情深如海。

后来想想,也许沅灵子便是在这时的这一刻,在看着沈澜洲眼眸深处的这一份弥漫的时候,就隐隐预见到了沈澜洲的结局。

自然不会太好。

人说一个人容易早亡,一般都只有两个原因。

“情深不寿”和“慧极必伤”。

所有人都只看出了沈澜洲的“慧极必伤”,只有沅灵子从一开始就看出了沈澜洲这份隐藏与眼眸深处的“情深不寿”。

那年暮春游府初遇,玄衣的男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突然出现的手里捏着草药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抬眼看着玄衣男子,一时呆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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