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者至粹,至粹者至强,至强者方可不灭。习武者当永受本心,不为邪道所迷,不被外物所惑。小呈,你要牢记。”

“弟子谨记。”叶呈记得儿时的自己恭敬地回道。

他一直有将老掌门的话牢牢记住。

江湖中人都说,叶呈从小就是个怪人。

他好像对别的什么也不在意,一心只有修炼。

叶呈的功夫强至臻境,心更是宁静至极。

叶呈内视时观自己的内心世界,看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只一片白雪茫茫。

四周皆是素白,铺天盖地的白。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色彩。

就像天山山门口的那一片皑皑白雪一样,再无其他事物。

可现在,叶呈分明看到,在自己内心世界的这一片素白之上,开始出现了其他的颜色。

色彩浓烟的玄色与暗红交织在一起,铺天盖地地、不可抵挡地、态度强硬地浸入了那一片素白。

让他避无可避。

有穿着玄色外衫、腰缠暗红腰带的男子慢慢地在一片浓墨重彩中踱步而来。

他站在他心里的那一片皑皑白雪里,笑着抬眼问他:“叶兄,你想要什么?只有叶兄想要,我什么都给。”

他抬眼笑着看向他,一双血色眸子晕染着层层笑意。

像是入骨的温柔,又像是……蚀骨的危险。

叶呈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苍白。

他看到那人在对着自己笑,伸手朝自己身来。

叶呈一边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理睬他,一边却忍不住伸出手、义无反顾地牵住了那人的手。

白雪皑皑、至强至臻、武林至尊,又哪里比得过那人眉眼fēng_liú、活色生香?

叶呈坐在床上,终于浑身一震,吐出了一口鲜血。

叶呈突然想起方才在隔壁房间与沈澜洲同饮的那坛酒。

有些东西,于沈澜洲而言不过轻描淡写、淡如白水。

于他却是辛辣酒液、灼他四肢百骸。

*****

沈澜洲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慢吞吞地饮完了那一整坛酒。

沈澜洲酒量极好,这样一整坛酒喝下去,也仍旧面不改色的,眼中没有半分醉意。

沈澜洲看了窗外一眼,正见此时月已上屋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休息了,沈澜洲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正要往床榻边走去。

可刚一起身,却见对面刚才叶呈坐的位置上放了一个小布包。

布包不过女人巴掌大小,用白色布料制作而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什么。

沈澜洲走过去,将布包拿在手里打开。

一打开,却发现里面鼓鼓囊囊的,竟是装满了暗器。

当然不是他之前用的那一种刀刃纤薄、淬着剧毒的暗器。

这暗器的一枚枚小石子的形状。

是天山派的本门暗器如意珠。

如意珠每枚仅重三四分,是现今武林中流传的外形最小的一种暗器。

除了天山一派,再无人能制作。

这如意珠自然不如沈澜洲之前的暗器歹毒、伤人必取命,但同样威力巨大,且因着体型小易于携带和隐藏。

要真论起来,并不比他之前的暗器差。

沈澜洲盯着这包如意珠楞了许久,却是终于忍不住勾唇一笑。

男人将如意珠收好,关了窗子,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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