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殿下还说,她们再努力点,就能有赏,想起那日殿下对那十几个搬水缸的侍从每人赏了足足十两的赏钱,可见殿下是个十足大方之人,这怎能不让她们欣喜?
待洛安走远,几个婢女窃窃私语了起来,无不讨论殿下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美丽。有的婢女甚至说自己若是男子,真想直接嫁了殿下这样的女人。
洛安寻到一处凉亭,六角形的凉亭被布置地很漂亮,四周都挂上了白色的纱帘,纱帘下方还垂着铜质的铃铛,随风轻轻飘荡,偶尔发出了清脆的铃声,凉亭里只放了张席子和红木的矮榻,矮榻上放着棋盘,棋盘的对角处皆放着两只被封好的棋罐子。
整个亭子里被打理得很干净,纤尘不染,洛安不忍弄脏,便直接脱了鞋子踏进里面,勒令娄瑞儿也脱了鞋子进来。
由于天热,洛安并未穿袜,娄瑞儿看见她的玉足,一张脸腾地又红了,愣愣地抱着古琴站在了亭外,低着头,不敢脱鞋进去。
“又怎么了?瑞儿。”
洛安看到娄瑞儿傻站在外面不进来,还一脸羞涩的模样,顿时一脸疑惑道。
“赤足,不大好吧?”
娄瑞儿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向洛安,低声嘟囔。
“瑞儿,你既跟着我,就该习惯这些。你也该看出来了,私下里,我并不在意这种礼法,人生苦短,怎样舒服怎样来,何必约束了自己,让自己不快。不就赤足嘛!身上又不会掉块肉,你说是不是?”
洛安耳力惊人,听到他的嘟囔声,顿悟他在别扭什么,这时代的风俗里,无论男女,皆不可在外随意袒胸露乳,亦或者赤足,否则就犯了礼法之礼,会被人唾骂不检点。
娄瑞儿从小就在这种风气中长大,这种思想刻了他的骨,所以他才会如此放不开,看来她得适当地拉他一把,让他渐渐适应她的新观念,取代他原来的思想。
“可是,我,我……”
娄瑞儿听着洛安的话,感觉也十分有道理,可是真让他做出来,他还是没这份勇气啊。
“我什么我,要主子我亲自帮你脱鞋吗?”
洛安直接走到了娄瑞儿跟前,欲蹲下强行帮他把鞋子脱了。
“我脱!我脱!”
娄瑞儿吓得连忙后退了一步,讨饶道。
洛安得逞地一笑,“把琴给我吧。”
娄瑞儿只好将手里的古琴递给了洛安,别扭地蹲下身子,缓缓地脱了鞋,走进了凉亭里,动作很是拘谨。
洛安看到他脚上明明还穿着袜子,还如此放不开,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盘膝坐在了席上,将琴放置在自己的腿上,抬眸看向站在一侧的娄瑞儿,柔声吩咐道:“瑞儿,坐我身边吧。”
娄瑞儿紧张地应了声“是”,就跪坐在了洛安的身侧,垂眸。他现在真的豁出去了,主子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哪怕不顾礼法,他心里也觉得很欢喜、很满足。
“瑞儿,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还从未听过我弹曲,可要听什么样的?”
洛安在琴上试了几个音,转眸笑盈盈地看向娄瑞儿,见他微红的耳根,好笑道,他此时算是自己唯一的听众,索性征求一下他的建议。
“主子,你弹怎样的都好。”
娄瑞儿受宠若惊地看向洛安,见她也看着自己,立马又局促地低下头去,低声道。
“你还真看得起我。”
说罢,洛安便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古琴上,垂眸,轻轻拨动起琴弦来,一曲《梅花三弄》从她指尖倾泻而出,琴音婉转悠扬,余音绕耳。
娄瑞儿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里很是惊讶,主子竟然连古琴都能弹得这般好。微微抬眸,看向洛安,只见她低眉敛目,晶莹的指尖在琴弦间跳跃,整个人似乎和古琴融为了一体,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听着曲,他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一双眸子痴迷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右相府里,叶逸辰正在自己的房里做刺绣,听其他爹爹说,穿着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嫁出去,才显得心诚,嫁入妻家后,婚约才能圆满。
只是,他自小只擅长琴棋书画,对刺绣这种费心思的活计实在不感兴趣,娘亲也不逼他学,所以,他现在对刺绣是一窍不通,但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他不得不豁出去了。
于是,这两天,他一直呆在房内,硬着头皮苦战,只为在嫁衣上绣出一对比翼鸟的花饰,看着手上的半成品,他蹙起了眉,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绣出的是一对麻雀,暗自苦恼。
“公子,若累了,就休息会吧。”
他的贴身小厮祈乐见他苦恼的模样,有些心疼地说道。
公子这两日为了做这个刺绣,手指被针扎了不下十次,次次流血,公子却含了,待血止,继续绣,让他这个旁人都看着心颤,公子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伤。
“祈乐,我感觉这刺绣,我是做不成了。”
叶逸辰将手里的刺绣往桌上一丢,懊恼道。早知如此,他以前该费点心学学的。
祈乐安慰道:“公子,只要心诚便可,不必如此勉强自己。更何况,轩皇女殿下与公子情投意合,公子嫁过去后,会幸福的。”
叶逸辰却纳闷道:“都说即将成亲的男子每天都会激动得睡不着觉,可是我却一点没有这样的感觉,每天照样睡得很好。”
由于婚前男女不得见面,所以自那天见过凤沐轩后,他就再未见过她的身影。照理说,他该十分思念她,可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