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棋经》既为南宗经典,岂能落入别派之手?自然首在搜求之列。”
白面妇人道:“那么你四方打听,寻上天台山,今晚又到贾府,为的又是甚
么?”
云真子一怔,拂尘交手,沉吟半晌,霍然抬头道:“没错,还是《元棋经》!
神龙门残余弟子与龙虎山群道正赶往临安途中,七夫人既为留元长道兄嫡系传人,
如若……肯出面受领经书,可谓名正言顺,想来龙虎山道士也没有藉口可以推脱。”
陡闻同门音信,我不由身躯震动,白面妇人眯着眼儿,眼角瞟了我一下,点
头道:“《元棋经》,嗯,《元棋经》!嘿嘿,区区一部《元棋经》,让李掌教
如此食不甘寐的,还真是少见。”
云真子面色大变,厉声道:“你胡说甚么?
白面妇人道:“我说的甚么,你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都没干系,你可以
转告李掌教,《元棋经》既为道门经典,自当留传世间,不该毁於人手,《元棋
经》只会是一部道经,与他人无涉。但若贵教还似近来这般……举止乖张、残害
同道,那么,《元棋经》也不劳贵教费心啦,自会送至终南山,於天下同道之前,
大白於天下!”
云真子闻言,移前半步,举目森然道:“你想威胁本教?!”
白面妇人寸步不让:“看来你到底是明白的。”
云真子面色铁青,咬牙道:“当年白玉蟾受邀观礼,私闯处顺堂,竟以符籙
记事,册载本教密辛,似此无耻之行,为天下同道所不齿,若非掌教道心宽广,
不多计较,嘿嘿,区区一个白玉蟾,又岂能安然下山?”
白面妇人懒懒道:“算啦,懒得与你争辩。贵教陆志静勾结妖人,暗算我兄
长,却又怎么说?十五年来,《元棋经》始终是一部道经,未曾惹人注目,你也
是知道的。”
云真子拂尘交臂,举头沉吟,良久方道:“《元棋经》该由七夫人保管。”
白面妇人点头道:“真儿虽已还俗,本来不该管甚么道门闲事,不过,富贵
人家嘛,偶然翻看翻看道书,我想,也不会失了她的身份罢?”
云真子向棋娘一揖,道:“有劳七夫人费心了。”
棋娘垂目颔首,微微叹了口气。
云真子道:“青阳丹还请收下,以表贫道寸心,望七夫人早日破狱而出,南
宗血脉,不致断绝。”
棋娘道:“只可惜师命难违。”
云真子也不多言,忽然转向白面妇人,道:“久闻玄武教朱雀使穷极变化,
贫道极欲领教,当心!贫道‘斩邪剑’历不空回!”他身背斩邪剑似慢实快,指
掌一张,已然就手。
灯下细看,那“斩邪剑”似刀又似剑,刃面极宽,剑身有小圆d,法禀y阳,
尖处弯弯,弧形双刃,不规则处恰似从地面揭起的一块薄冰。
白面妇人一惊后跃,道:“斩邪剑?云真子,你到底是把我当作妖邪呢,还
是想乘机杀人灭口?”笑音清越,恰似五音和鸣,身周绸带,齐齐飞舞,宛如无
数条活蛇昂头吐信。这一刻,她彩绸绕身,l足轻踮,恰似画中仙人。
“五界点将!”
云真子使了个势子,剑尖上挑。“咵!”的一声,如群兵列阵,室内几、案、
桌、矮凳,连带棋台上的散置棋子,都齐齐一跃。
不料,这却是云真子的惑敌之术,白面妇人一怔之间,云真子剑势挑高,蓄
势已足,陡然一个翻转,斩邪剑疾若流星,直朝白面妇人奔来,气劲破空,竟生
异啸!
一道彩绸,昂首升空,活如灵臂,早在斩邪剑变势前,搭上了剑身,此时如
蟒蛇纠缠,却像女子的无力臂膀,止不住剑势一往无前,白面妇人忙飞身急退,
避开斩邪剑锋芒。
斩邪剑一声虎吼,气势更足,像要把周围空气,俱都吞入口中。白面妇人厉
声高叫,一团长袖,纷然如拳,直击斩邪剑前,眨眼间化为片片粉碎,白面妇人
已失了踪影。
“蠢物!”
白面妇人的斥喝却在左首,l足急缩,避开脚下匣子的突前一“咬”,身子
如一道轻烟,遮遮漫漫,转瞬绕到云真子身后。云真子腰拧身变,回转身来,迎
面是身侧全真道士一记长臂,斩邪剑挥势上撩,那全真道士失声惊叫:“师叔!”
云真子闷哼一声,生生停住剑势,右颊却挨了全真道士一记耳光。云真子大
怒:“莫动!”
刷刷几剑,全真道士上身l呈,云真子枭然长笑:“你要钻我师侄裤裆么?”
白面妇人的笑脸从全真道士颈后升起:“留着你自个钻罢!”倏忽一闪,全
真道士张开大臂,前抱云真子。
云真子怒急:“你给我闪开!”一脚将全身道士踢飞老远。
白面妇人在我身后笑道:“叔侄俩不亲热亲热么?”
云真子定了神情,狞笑泛起,口中念诀,横剑在胸前轻轻一拖,白面妇人跳
脚大骂:“无耻!竟挠人痒痒。”却是白面妇人脚下的木板作怪。
“现身罢!”云真子朝我来,突然左右一个闪劈,却劈了个空。我蓦地前
扑,一掌印在云真子胸膛,“啪啦”一声,室中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