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了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包阿尔卑斯奶糖,献宝似的塞到舒畅手中。

舒畅眼眶一红。

她心情很不阿尔卑斯奶糖在嘴里嚼着。那种带有牛奶味的甘甜在口腔内融开,象丝一般光滑,慢慢淹没了心口的苦涩。

舒晨记得的事不多,这件事,舒晨却记得很深。

“我买的,买给唱唱的,唱唱喜欢吃,吃过后就会笑。”舒晨把嘴巴咧开,做出一个扩大的笑容。

舒畅把纸包撕开,扳出一粒,塞到舒晨的嘴巴里,自已也扳了一粒,兄妹俩夸张地对嚼着,把糖果咬得咯咯地响,然后一起放声大笑。

听着舒晨爽朗的笑声,舒畅觉得只要能把这笑声留住,做什么都值得。

“晨晨,知道吗,我今天哭了。”舒畅让舒晨躺下来,她依在他的旁边,低低说道。

舒晨紧张地侧过身,用手摸舒畅的脸,“唱唱,不哭,唱唱吃糖。”

“我在吃呢!”舒畅把舌头伸出来,让舒晨看到上面的糖粒,舒晨才又放心地躺回去。

“我不是因为难过才哭的,我是因为高兴。你看,人家家里都是一个孩子,都孤单呀,可是我多幸运,有晨晨给我做伴。”

舒晨呵呵地笑,把舒畅的手抓得紧紧的。

舒畅用小拇指勾起他的大拇指,“晨晨,我们约定,不管手术有多疼,你都要挺住,我不管心里面有多苦,也要忍着,好不好?”

耳边传来重重的鼾声,舒晨睡着了。

舒畅微笑地看看他,轻轻地下了床,替他掖好被角。舒晨怕黑,她给他留了一盏浅浅的小壁灯,这才走了出来。

爸爸出诊回来了,在院中听妈妈兴奋地说杨帆怎样怎样的通情达礼,他家唱唱真是没看走眼。

她听得心中涩涩的,自嘲地倾倾嘴角,转身进了自已的房间。

洗了澡,拍上爽肤水,然后打开笔记本,想看看《落日悲歌》的书稿。舒畅并不是读新闻的科班出身,她大学学的是水利工程设计,y差阳错做了个法治记者。这三年,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在报社站住了脚。她在省内得过二次新闻奖,在全国得过一次。一个记者,能出本书,也是对自已的一种证明,她格外珍惜这次机会。

书稿共分二十章,每一章一个案例,目前写好了十八章,还有两章就能完稿,采访的犯人也和劳改农场预约好了,明天去过后,就可以准备完稿。

这书出了,将有一大笔的稿费,在这个时候,等于是雪中送炭。

舒晨的医药费差不多凑齐了,有舒畅的嫁资,也有家中的积蓄,亲戚们借了些,舒祖康又用房子抵押借了点。

舒畅现在不担心钱,她担心手术后,舒晨会出现排斥反应。

还有杨帆,就这样让两人的感情画上句号,想着,舒畅心中就一阵阵地疼。

不分手,又能如何?

舒畅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再也无心把书看下去了。

又想到刚才爸妈的谈话,她咬了咬唇,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拿起一边的手机。

她直接按了重拨键,手机屏幕上跳出两个字――老公,一圈圈电波,象蝴蝶似的围着这两个字向外扩散着。

许久,电话才接通,先跃入耳中的是宛若流水般的钢琴声。

“唱唱,你改变想法了?”杨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质疑。

舒畅握着手机的手臂颤了颤,“杨帆,对不起……”

“呵,”杨帆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嗓音很刺耳,“你晚上十一点给我打电话,就为了一句对不起?我们之间,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了吗?唱唱,你让我心寒。”

泪,慢慢又涌满了眼眶。

她对他的爱没有一点背离,可是他们却越来越远了。

“你没其他的话,我挂了。”杨帆冷冷地说道。

“杨帆,别忙,”舒畅抹去泪,“我有件事拜托你。”

“什么事?”

“能不能在舒晨手术前,别让我爸妈知道我们的事……不然,他们会垮的……”

杨帆没有说话,呼吸很重。

舒服忐忑不安地等着。

“杨帆,吓死我了,”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我以为你扔下我走了,这儿,我谁都不认识……”

女声娇嗔、脆嫩,听着极熟稔。

“我尽量吧!”杨帆匆匆挂上了电话。

舒畅慢慢放下手机,脑中象突然失了忆,一片空白。

第四章

夜里下起雨来,浠浠沥沥,在窗外滴了一夜。天亮之后,天空仍旧乌云压顶,雨丝下一阵,停一阵,像是一个妇人的哭泣―――稍有平复又被新的伤心得泪如雨下。

舒晨醒得很早,于芬帮他洗了脸,换了新衣,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坐在餐桌边等舒畅。

舒畅一夜没怎么睡好,不知做了个什么梦,醒来后,浑身象被坦克碾过,没一处完整的地方。抬手撑起,摸到枕头湿湿的。

洗漱好,坐在化妆镜前涂日霜,一拉抽屉,看到里面鳄鱼状的首饰盒,她怔了怔,拿出来,缓缓打开。

首饰盒里有一只戒指、一条项链、一根手链,都是黄金制作的,花式老旧,质地却非常纯真。这三样东西,价值不,但在杨帆家却代表着特别的意义。舒畅和杨帆登记后,罗玉琴才把这三件首饰拿给了舒畅,说是杨帆的乃乃给她的,她现在给舒畅,等舒畅生了儿子后,这首饰再给舒畅的媳妇。

严格来讲,舒畅只有使用权,并没有拥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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