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马车里宛娘才有些后悔,虽黑漆漆的看不清,但摸到那滑不留手的丝绸坐垫便知道,这定不是寻常人的马车,待要下去便听人声已近,只得猫在车里,把窗帘掀开一条缝儿往外瞧,这一瞧直吓的魂飞魄散,打着火把的小厮,跟着一匹大黑马正好从她眼前过去,马上人穿玄色大氅,头戴瓦楞鬃帽,帽下一张脸剑眉紧紧皱起,一双厉目饱含戾气,仿佛要去杀人一般,可不正是梅鹤鸣。
咱们再回头说梅鹤鸣,从青州回京一路上也算顺利,到了京才落下大雪,进了府里,先去前头给祖父父亲见了礼,才到了里头祖母屋里,刚进了院儿,台基下他的奶娘赵嬷嬷便迎着他行礼:“哥儿可是回来了,打从见着报信儿的,老太太哪儿一会儿便问一声,白等让我出来迎着哥儿。”
梅鹤鸣打小养在老太太跟前,身边跟着的奶妈子婆子也都是老太太一手挑出来的,赵嬷嬷奶了梅鹤鸣这些年,自然比旁人更有些体面,后梅鹤鸣去了青州,念着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这边也是孙男弟女的一家子人,便没带去,只让她在老太太跟前应些差事。
这会儿一瞧见奶娘在外迎他,忙上前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