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芳信见惜恩惊慌失措,忙过来细声安慰,姑娘莫要惊慌,或仅仅是你拿的这些有点问题,那其他的都完好也说不定。网 不如打了人再回去拿些过来,横竖清洋兄看在为兄的面子上也还等得。
他这话也是白说,谁不知道巴巴过来献宝的东西都是千挑万选,万没个不如库里存货的道理。
惜恩一股心酸涌了上来,饶是一身男儿装扮,仍忍不住两行清泪扑簌簌落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硬是强忍着悲伤,拖着鼻音道,多有打扰,还望王大人见谅。说罢,带着从人急匆匆出门而去。
王清洋最是个怜香惜玉心地,未料到眼前这姑娘如此要强,自己一句话惹得佳人落泪,倒觉得有些失落起来。端着茶盅,痴痴望着惜恩失意落寞的身影,良久不语。
清洋兄果然好眼力见,若是换做贤弟必不能如此轻易的就瞧出那锦缎的不足之处,朝廷大事容不得半点疏忽,老兄这番谨慎细致,再得时日历练必然能得到贵人赏识,有一番更大的作为。莫芳信惟恐王清洋见美人落泪变了主意,忙一番抑扬顿挫的褒贬将这番景带了过去。
王清洋回过神来,理了理长衫,方道,职责所在,改日还请贤弟代我向白姑娘陪个不是才好。
这是自然,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白姑娘又是个明白人,万不会因此怪罪于你。莫芳信喜不自禁,又趁热打铁商定了价钱,虽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了一文,但到底是朝廷的用量大,且所付都是成色足的官银,总的合计起来这就算是赚了不少。
清洋哥哥,你每日来我这里,万一耽误了朝廷的差事可不好。蓝媚儿怀抱琵琶一曲终了,柳眉微蹙,关心的说道。
王清洋正沉醉于美人妙曲之中,骤然停住,见媚儿如此关心自己,更觉舒心畅意。起身拉了蓝媚儿一双玉手坐到桌旁,媚儿这样小意体贴,我越不舍得不来,只恨不得即刻进京,交了差事择日与你完婚才好。
蓝媚儿斟了杯酒递至情郎手中,面上已是带了绯红,低眉敛目笑道,人家今生今世必得是你的人了,哪里还能跑了呢,瞧把你急的。
我打人来寻了几遭都未见得你的踪影,谁料到你竟是到了这处躲清静,不知道我日思夜想的那份辛苦。网 如今终于抓住,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放手的。王清洋说的情真意切,将蓝媚儿一双柔胰握在掌心,四目相对,前情往事,此情此景,无不觉得仿若坠入梦中一般。
我如今已是了无牵挂,若是能随了你进京厮守终身,便是我今生的造化了。蓝媚儿内心一腔苦楚,只是不能和面前的情郎倾诉,不觉有些哽咽。
王清洋却不知内情,笑道,说的好好的,怎又伤心起来。说着去给媚儿擦拭眼泪。
我家小姐可不是就有心事,只是怕公子您为难,揣摩了几日没说。梅香端了托盘进来,盘里放着一碟子藕粉糕,一碟子水晶枣糕。
梅香,你最多嘴。媚儿细声斥了一句,转身往里间去了。
王清洋见这主仆一唱一和,一时摸不到头尾,拉住梅香便问,到底是甚难处,不妨说来听听,你家小姐如今已做定了是我王家的媳妇,万没有让她一个女儿家独自犯难的说法。
梅香听得小姐在里间故意咳嗽几声,有心要说,又为难的低下了头。急得王清洋起身在房内转起了圈,叹道,你到底不把我当作夫君不是?
蓝媚儿听得王清洋误会自己,已是独自在里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梅香却是个急性子,一跺脚一咬牙道,小姐也太过细致了,谁不知你对公子的真心,说出来又何妨。她话还未出口,王清洋已是惊在了原地,面上原有的喜色也没了,煞白着脸道,莫不是有甚不可见人的事情?
嗐,公子想哪去了。蓝家家败的时候我与小姐几经颠簸,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几多罪方得了这么个隐蔽的地方过活。你道这地方是哪里来的,原是个好心人赠送,可是小姐感念人家恩情,这份情不报,她怎能安心随你回京?
王清洋听梅香说完,这才如释重负,坐回椅子上,端了酒杯给自己压惊,这有什么,说出他的住处,我亲自上门道谢,朝廷四品大员的身份,原也够给足他脸面。
少拿你的身份压人,徐伯的情义岂是你一个谢字就能完的,我已是有法子,只是看你能不能帮这个忙。蓝媚儿见王清洋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便索性将心里的话说开了。
你说便是,为了你,我上刀山下油锅尚且不惧,还有什么好怕的。
蓝媚儿被王清洋逗的笑起来,才几日就这样油嘴滑舌的,谁让你去刀山油锅了,不过你动动嘴皮子让那莫家再将丝绸卖些出来,不然布匹也是好的。不为别的,我送银子恩公自然不肯收,但是我送东西他却没有拒绝的道理。况且我那恩公又是个生意人,他再卖了就能得个现银,这就算是我报恩了。
这有何难,就是让莫芳信卖了莫府给我,谅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回去我便说与他,只是我手上的银子眼下已经用完,这点却不好摆弄。王清洋面有难色,他是个新上任的官儿,虽然买办上有油水,只是他还没来的及得。
蓝媚儿使了个眼色给梅香,梅香忙进去取了个锦盒出来,从里面拿出惜恩给的那张银票。
王清洋取了银票放在手上,辞了蓝媚儿出来。
莫芳信没料到王清洋还要买自家的东西,虽然心有疑虑,却没敢问。只得按着他的要求,又降了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