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周容深经历过这种场面无数次,他当然清楚如何抗衡躲避,对方虽然凶猛,可周容深也很矫健,好几次在两辆车的夹击下冒险挣脱。
桑塔纳的司机骂了声操,“他在拖延时间,他是老条子,这么玩儿咱们赢不了他,趁他受伤直接干!”
四个马仔前赴后继跨下车门,防弹车在路边灌木丛停下,六个人拿着铁棒木棍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包围住周容深。
刚才的僵持和搏斗中,对方猛烈射击,早就没了子弹,而周容深是有目的性的开枪,他不仅弹无虚发,还保留了一半子弹,然而枪刚掏出来就被埋伏在他身后的马仔踢飞。
他转身一把扼住对方,手臂肌肉暴起,极其凶悍,手腕用力狠狠一掰,马仔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差点身首异处,连叫声都没有直接晕死在地。
其他人没想到周容深力气这么大,僵滞愣了一秒,嘶吼着冲上去和他厮杀到一起。
奔驰减缓速度停在路边,我不顾一切跳下去,司机急忙拉住我,“夫人,您进去就是送死,周局长又要护着您,又要顾忌自己安危,您只能让他分心。”
我身体僵硬住,铺天盖地的棍棒朝周容深劈下,他虽然吃力,但也没有落入下风,左右防守得非常好。我逐渐冷静了一些,司机见我不再挣扎,他挡在我前面握紧不知哪捡起的木棍,“周局长身手很精湛,单打独斗没人赢得了他,一敌九也未必吃多大亏,现在拖一秒是一秒。”
周容深将那些人一次次打倒,他们又一次次爬起来,派来搞死周容深的马仔当然是狠主儿,都像是铁打的身子一样,有了被掐断脖子的前车之鉴,他们都绕开了周容深最好发挥的角度,从其他方向进攻,分明是要累死他。
他脸色变得非常苍白,动作也不如开始凶狠,衬衣除了他的血还有那些人的血,一层层新的覆盖住旧的,有的干涸,有的潮湿流淌。
我视线里的他忽然身体一晃,对方瞅准时机飞起一脚,周容深以手臂抵挡,两人一起倒地,他从口袋内摸出打火机,对准第一个扑上来的马仔喉咙一掷,喉咙顿时鲜血四溅。
周容深原地后翻避开了头顶劈落的铁棍,一个凌空飞跃双脚夹住马仔头颅,朝街边狠踢,马仔直接从空中飞了出去,撞在树干上坠地狠狠抽搐。
所有人都倒下了,呼啸的风声里,嘶鸣的鸥鸟俯冲天际,我隐约听到尖锐的警笛,周容深用最后的力气转身看了我一眼,他见我平安无恙,也丧失了斗志强撑,捂住胸口重重跪在地上。
“容深!”
我惊恐大叫着奔跑过去,我跌坐在他旁边抱住他,他满身是血,急促呼吸着,我用手试图为他擦拭掉,可他那张英俊的脸孔无论怎样都无法干净。
我眼前一片模糊,像是掉入了水窖,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寂静长街上徘徊,他身体倒在我怀中,手停在我的脸上,“别哭。”
这两字犹如万箭穿心,锥子一般的狠,我哭着央求他不要死,我还想为他生个孩子。
躺在地上的几个马仔蠢蠢欲动,挣扎着挺动身体,其中一个最勇猛健壮的男人将棍子撑住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直奔周容深。
周容深缠斗了这么久,早已精疲力竭,那条受伤的手臂甚至连举起枪的力量都没有,他命令我赶紧走,我一只手托在他背上,另一只手不动声色从他手里抽出枪柄,在马仔冲到面前我飞快站起身对准了他的额头。
他一愣,脚下不由自主停顿。我平静的脸上除了血和灰尘什么都没有,没有恐惧,没有慌乱。
后面奄奄一息的同伙朝他背影大喊,“搞死周容深,我们已经露脸了,回去也活不成,你别忘了你老婆孩子还在大哥手里!”
男人听到这句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猩红,举起铁棍朝周容深胸口狠狠砸下,他不断晃动,我学着记忆里周容深射击的样子,瞄准他的眉心按住了扳机。
“砰——”
深蓝色的天际枪声回荡,树木间隐匿的鸟兽嘶鸣腾空,飞向四面八方,盘旋,扑棱,消失。
一缕白烟浓烈刺鼻,从枪口溢出,仿佛烧焦的人肉。
我手臂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震麻,狠狠抖动了一下,整个身体随着颠簸朝前倾倒,心脏在子弹射出的一霎那停止了跳动。
我开枪了。
周容深跪坐在地上,巨痛使他汗如雨下,他强撑住身体没有躺下,他并不知道我握住了那把枪,更不知道我对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