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另一个听众李伟年,和丁二苗的反应却大不一样。这家伙听着女鬼绿珠的讲述,竟然听的浑身发抖,紧握双拳,满脸紧张。
俗话说的为古人担忧,大约就是李伟年现在的状态了。丁二苗很不明白,女鬼绿珠说的事儿,分明都是三百多年的陈年旧事,生死成败,为王为寇,都已成定局。你李伟年紧张个什么劲儿?难道你有本事,带着机关枪和大狙,穿越过去给他吴三桂一梭子?
正在腹诽李伟年的时候,女鬼绿珠的前世回忆录第三集,在一片安静中闪亮登场:
“……却说严昆举一行人来到昆明,平西王吴三桂也没有安排接风洗尘的宴席。巡抚朱国治,和严昆举见面以后,商谈很久,论及当前形势,各自忧心更甚。
唐致远因为伤势并未痊愈,而且家中也没有其他亲人照料,便被严昆举留在府上养伤。其间,小姐绿珠常去探望。数次交谈,绿珠发现唐致远知书达理文武兼备,一来二去,心中难免生出爱慕之意。只是因为闺阁身份,不敢开口有所流露。
唐致远清居无聊,养伤期间,或者单手舞剑,以遣情怀,或者写写画画,修身养性。他曾写下一副对联,云:‘粗茶随心多自在,锦衣束人不自由。’让人裱好,悬挂于自己客房之内,足见其胸襟涵养。
因为渐渐熟稔,小姐绿珠也曾经拿他的柳叶镖把玩。唐致远顺势说道:‘我这人从小淘气,经常用断砖碎石投掷野鸟家禽,渐渐地有了些准头。后来习武,经过师父点拨教导,改用了柳叶镖,一番苦练,现在虽不敢说百发百中,但是与人对敌,却也能救命防身。’
除了柳叶镖之外,唐致远还有一口防身宝剑,寒光凛冽,即便在盛夏季节,看起来也觉得心寒目眩。有时唐致远兴致好,就舞剑自娱,绿珠以笛声相和,俨然一对情侣,其乐融融。
如此时光,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唐致远的伤势已经痊愈,便意欲告辞。谁知还未开口辞行,这日晚上,忽然见到严昆举老爷子面目愁容,提着灯笼来访,唐致远心中隐隐感到了一丝不祥。
原来平西王吴三桂反态渐露,眼见就要举兵谋反。严昆举自然知道,自己身在此地,已经是凶险无比。所以他来找唐致远商量,道:‘老朽受命于圣上,置此身于度外,今番恐怕要以死尽忠了。唯有小女绿珠,实在难以释怀。若果然有那一天,还请唐公子照应小女绿珠。’
唐致远既读诗书,又曾四方游历,如何不知道当前的形势?他对小姐绿珠,也自是暗生情愫,见严老爷将绿珠托付于自己,当即慷慨应允,再也不提告辞之事,只管在严府安心住下。
谁知没过几天,吴三桂果然开始有所行动,拘禁了朱国治。严昆举自然也难免于难,以贪污的罪名被抓进大牢,家人全部囚禁,奴仆解散。
唐致远以奴仆之身免于牢狱之灾,他也知道吴三桂势力太大,身虽自由,却未敢贸然行事。
经过多方打探,唐致远知道严昆举身陷地牢之中,戒备森严,想搭救绝无可能。而小姐绿珠,却被囚禁在世子吴应熊府上。
当天晚上,唐致远换上夜行衣,袖一口宝剑,镖囊里装满柳叶镖,夜探吴应熊府邸。翻墙跃入世子府中,只见楼影幢幢,连片成群,唯有后院灯火通明。院中又有一个五层塔楼,周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唐致远躲在暗处,暗自思忖:‘如此看来,绿珠被囚禁在此的可能很大。可是这样的防卫,只怕带着兵卒也难以攻打进去,怎么能够救出绿珠?’
正在唐致远苦思无解的时候,塔楼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名带刀家将挑着灯笼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在门前,那公子站定脚步,对守卫道:‘没有我的命令,你等不准离开此门半步,更不准放一人出来!’
守卫躬身回答:‘谨遵世子号令!’
原来这年轻公子,就是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唐致远眉头一皱,心中暗生一计。
吴应熊和贴身家将走出后院,唐致远暗中尾随,脚下曲径通幽,步入前院花间小径。前后无人,唐致远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到来。他心中暗念了两声佛,手中柳叶镖飞出,正中那名家将的咽喉!那名家将连叫声都没有,便倒在地上死去。
等到吴应熊惊醒过来,唐致远已经欺身而上,手中宝剑横在了吴应熊的脖子上。唐致远手持宝剑,将吴应熊逼至暗处,一掌切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打晕在地,剥了他的衣服换上,竟然非常合体。
随后,唐致远捡起灯笼,大摇大摆地走向后院。走到后院入口,唐致远担心被人识破,便停下脚步不再向前,将灯笼背在身后,模仿着吴应熊口音,隔了好几丈喊道:‘快把严昆举的女儿绿珠,提来受审!’
塔楼的守卫将领见世子去而复还,刚才的挑灯家将也不在身边,微微有些疑惑。另一名守卫却低声笑道:‘看样子,世子是看上了严家姑娘!’
守卫将领嘿嘿银笑,亲自去领严家小姐绿珠,片刻之后,绿珠跟着守卫走出塔楼。因为先头有话,守卫果然只送敢到塔楼门口,口中说道:‘世子有请严姑娘!’
月色昏暗,这些守卫又哪想得到,这一点功夫,早已狸猫换太子。
唐致远看见绿珠出来,不等她到近前,自己转身就走,在门外等候。但听得绿珠脚步沙沙,越走越近,唐致远心如鼓跳,手心直冒冷汗,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