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了院子的丫环,没有一个人晚上听到什么声音。
是她想太多了吗?
这天,她强忍着睡意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等着。
深夜,房顶的瓦片发出了响声。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在虚空中缓缓抽出了她的镰刀,赤脚踩在地上,跟随着瓦片的响声推开了房间的门。
她从门缝中看到,一个黑影从房顶轻盈跳下,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对方似乎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黑衣蒙面,左右张望了一阵,朝她这边走来。
辛月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缓缓吐出一口气,等他一只手快要推开门,出其不意一刀劈下去。
男人身形鬼魅,几个后空翻躲开了她的攻击,暴露在月光下。
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人的身影。
辛月站在黑暗的房间内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前几天也是你?”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突然朝她甩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在辛月躲避的时候翻墙跳出了她的院子。
辛月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气得够呛,大喊一声:
“抓贼——”
没想到,来的最快的是辛辰。
跟慌里慌张赶来的小厮丫环不同,他看起来衣着整齐,好像并未睡下。
辛辰捏着她的肩,翻来覆去地问:“是什么人?伤到你了吗?”
辛月被他掐得有点疼,在他手下挣扎着,“疼……”
辛辰忽地一下抱起了她,将她抱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边走一边对管家道:“前后门关紧,派人一个一个房间查,小姐院子的所有人先关起来,天亮后把守备给我叫来。”
辛辰抱着她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长久而沉默地搂着她。
辛月可不会忘了他们还在冷战,用力推着他,“我没有受伤,放开我。”
辛辰的脸埋在她的头发里,他用力收紧胳膊,又缓缓放松,“我输了,别折磨我了。”
辛月恨不得给他一拳,有这样道歉的吗?
“谁折磨你了?快放开我,我不想再莫名其妙受你的气!”
“辛月……”辛辰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辛月紧紧抿着嘴,垂下眼睛不想看他。
“我错了。”
辛月哽咽着说:“你就是混蛋,我做什么了你要那样对我?”
“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辛月趴在他肩头抽搭了一会儿,辛辰把她放平在他的床上,轻轻吻着她的额头,辛月放下几个月来心里的包袱,不一会就睡着了。
辛辰的手指贴着辛月的掌心滑下去,与她十指交叉,他俯身轻轻舔走了她睫毛上的泪珠,又慢慢向下,第一次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后来,辛辰把府里翻了个底朝天,又把管辖这一片的守备几乎活活吃了,也没能查出来那天晚上出现在辛月院子里究竟是什么人。
辛月拿着那人向她投过来的匕首翻看着,无心说道:“我觉得是个cǎi_huā大盗。”
辛辰正在写字的手骤然停下,“你不是说他没碰到你吗?”
辛月有点不好意思,“那天是没有,嗯……不过前几天我在睡梦中隐约觉得旁边有人,醒来后手臂上也有印记。”
“哦……”辛辰又低头开始写字,“或许是你自己不小心碰到了。”
辛月不太相信那些触感是做梦,但又实在对辛辰说不出口她都感觉了到什么。
“哪有那么巧的事。”
辛辰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随便画了两下放下笔,“最近还是不安全,不如你搬到我的院子里来吧。”
辛月也怕那人去而复返,再对她做些什么,于是说道:“只要哥哥不再喝醉了往我的房间跑,我就搬过来。”
辛辰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怎么会,你想太多。”
辛月一直没猜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谁,直到她偶然和少珺打了个照面才福灵心至。
不会是邻国皇帝派人来找她的吧……
辛月心情复杂看着对她弯腰行礼的少珺,“你……最近都在哪里?”
少珺使出一贯的小兔子式惊慌失措,“奴婢一直在府里啊。”
辛月很想对少珺说没她演技好别装了,忍了忍,又问道:“没有奇怪的人来找你?”
少珺摇摇头,“没有。”
辛月左手捏右手想了一会,“你跟我出去一趟。”
少珺忘记维持她的形象,一脸呆样问:“现在?要去哪儿?”
“别问,总之不会卖了你的。”
辛月带着少珺和小蓝在东市晃荡了一圈,什么都没买,又坐上马车出了京城。
少珺时不时揭起帘子看一下,眼看路越走越偏,她双膝一软五体投地,在马车上给辛月行了个大礼,嚎啕着:“小姐饶命啊……我、我和陈公子什么事都没发生,都是我自己瞎说的……”
辛月被她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
“我没有想要骗您,别把我扔在荒山野地里……求求你……”
“我说了,我没有要卖你,更不会把你扔在这……”
可少珺一味的哭闹,压根不听辛月说的什么,她声音奇大,简直是狼嚎。
要不是马车里还有小蓝,辛月真想拿出镰刀来让她闭嘴。
在少珺哭闹之际,咻的一声,一只铁质箭矢从马车外射进来,直直插在马车上。
少珺的哭声一下就停了。
马车也停了下来,辛月叫了一声车夫,外面没有人回答。
“你下去。”辛月对少珺说。
少珺打着哭嗝,脸上还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