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颤抖。
这一颤却惊醒了情到深处的子衣,让她恢复了理智,突然意识到,这一吻下去,将再无回旋余地,他日一旦把身份告诉君然,要么是君然接受自己,要么就是万劫不复,毁了君然,也毁了自己。想到这里,子衣顿时如一盆凉水浇下,从头到脚透心凉,也透心亮了起来。
这样吻下去,自己与君然的关系便真的是再也没有别的解释余地,倘使君然不接受自己,自己恐再也不能守着她了。若是自己与她一直保持着那份纯洁,将来就算君然不接受自己,但依然保住了君然的清白与名节,或许自己还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也能让君然可以没有负担地嫁个好人家。嫁个好人家?子衣一震,心里猛地一痛,好象有人在硬生生地将她的心向外扯出去,好难过,难道,要眼看着君然嫁给别人吗?子衣狠狠地咬着牙,抑制着突如其来的想法带来的排山倒海般剧痛。
君然见子衣突然一震,抬头见她面如死灰,眼中尽是伤痛之色,吃惊不已,难道呆子伤势加重了么?急忙从子衣怀中起身,询问她可有不适。
子衣见君然眼中充满了关切和焦虑,心中又是一痛,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又将她环在怀内。若是,若是君然不接受自己,嫁了别人,那么,就让自己回到21世纪去罢,或者,一个人去流浪天涯,一直到老,那样,时光总可以渐渐磨去心中的伤痛吧?
君然想起刚才的情形,羞赧不已,望了望门外,嗔道:“还不放手去喝药么?”
早饭后有小厮来报,说有一位女将军奉秦王之命,在府外求见,子衣赶快迎出去,果然是红拂。
红拂自随从手里接过两个盒子,交予子衣道:“这是秦王托我送给子衣的千年人参,和一株天山雪莲,此二物都是罕见之珍品,从王世充的后宫里搜得的,秦王特意留了下来,对你伤势极为有用。秦王恐子衣舟车劳顿,托我送来,后日,秦王会亲来看望。”子衣急忙致谢。
“我将路上与子衣论起的治国方略讲给秦王,秦王十分赞赏,房玄龄先生也敬佩不已。秦王对子衣甚是赏识,以后子衣为秦王做事,只管尽心尽力。红拂明日将往江南,与夫君会合,今日特来辞行,只一事恐须告知子衣。”
子衣起身一揖道:“大嫂尽管吩咐,子衣定铭记在心。”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秀芳乃是当今圣上族人之女,自小父母双亡,孤身一人,靠自身努力勤奋,不仅练得一身武艺,还写得一手好字,文武双全,被淮安王李神通收养,认做义女。她向与秀宁公主交好,一直跟随秀宁东征西讨。我素与秀宁公主相熟,此次遣秀芳助我在河南平息叛乱,特意嘱托我好生照顾,莫看秀芳如此沉稳,也不过十八芳龄。此次因正逢淮安王被窦建德所擒,恐贼人知道秀芳身份,一直未向外泄露。现天下大定,秀宁公主不忍她继续在关外受苦,日后恐留在洛阳或长安长住。她素来只在外征战,很少有相熟之人,又无甚亲戚,只怕她一人过于孤独,子衣若有闲,代我常去看望一二。”的2ab5
“子衣谨记,必不负大嫂所托。”原来李秀芳是李神通的义女,难怪没听说过。
“现下洛阳形势不稳,子衣出府万万小心。我的手下有一个叫方华的,临战经验丰富,此次路上因受了伤,不便再随我上战场,我就将她留给你差遣罢。南阳府派来的兵士里,我又抽了王猛,有这二人做你的贴身护卫,子衣在洛阳应当无恙了。”
“子衣再次拜谢大嫂。大嫂待子衣之恩,子衣没齿难忘!”
王猛和方华二人早应声过来,齐齐拜见子衣,子衣连忙扶起。红拂又仔细叮咛了那二人,这才回去了,子衣一路送至府门外。
张行泽来为子衣把脉时,见到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面上欣喜不已,连声道“好”。开了些药方,又吩咐取半株雪莲拿去煎药,言子衣伤势两三天内必定痊愈,只那千年人参尚用不着。君然三人自是十分宽慰,子衣心下也是轻松,不用喝那么久的药了,中药好苦啊。
不料下午府中又有贵客到访,乃是大名鼎鼎的房玄龄携夫人前来造访,子衣自是更加不敢怠慢。房玄龄乃天下名士,才干也是天下一流人选,他随李世民出征,每平定一方枭雄,别人都忙着搜罗珍宝绫罗,独有房玄龄和杜如晦忙着招揽人才,推荐给秦王。但同时千古流传的,还有房玄龄怕老婆的名声。房夫人不仅貌美聪慧,而且才智更胜一筹,是千古少有的女中豪杰,但对房玄龄管教甚严,看到别人都是妻妾成群,房玄龄也是暗自心痒,但都被他的夫人给挡了回去,无论房玄龄走到哪儿,都逃不出夫人的手掌心。
房玄龄此时约莫二十六七岁,长相果然是fēng_liú俊雅,房夫人容貌端庄,一副贵人气质,她见子衣一身玉冠锦袍,丰神俊秀,眉目清华,举手投足间衣袖fēng_liú,风度天成,而且稳重有礼,一派君子风范,十分欢喜。见丈夫也十分欣赏子衣,便侧头对房玄龄道:“看到没?这世上比夫君才杰倜傥之人多矣,此等人物,今日方见,当真叫人遗憾!”
子衣在这两位历史名人面前,哪敢托大?急忙躬身恭敬行礼谦让。房玄龄见子衣谦逊有礼,也是欢喜,询问些个子衣的身体状况,和一路的所见所闻,再到住所是否合适,有何需要,端的是热情,而且非常细心。子衣暗暗心道,不愧是专管人事推荐的,照顾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