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寄文微微一咳道:“那人是茗雨巷的花魁,名唤琴书。”
“琴书?就是那位将你的小诗提在扇面上送人的那位青楼女子?”陈季云微微惊讶,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天下之大,冥冥之中总有几丝牵连在其中。
“我看,还是慢慢试探的好,毕竟咱们还要春闱考试呢!此刻不宜生变故。”陈季云皱着眉头道。
何寄文赞同道:“师兄言之有理,此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了。”
“哼,骂你油头小光棍,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敲门?”
“我不是油头小光棍,我是十三太子林封存,我就是帮你挑水的小阿春,天黑特来借红灯。”
一阵阵戏音传遍茶馆各个角落。
“楼下有唱戏的?”陈季云侧了侧头,怎么听着声音那么熟悉。
何寄文一听笑了,“每天这个时候楼下都有戏班在演戏,师兄心若痒痒了可以去外面寻个位子好好看看。”
“那你呢?”陈季云站起来问道。
“太君她今日要进庙上香,嘱我同行,眼下时辰差不多了,今日就不能陪师兄了。”何寄文朝着陈季云拱了拱手道。
陈季云一听道:“既然如此,你快回去吧,别让老太君等你了。”
何寄文带着何平一走,陈季云便撩起袍子出了雅间,趴在栏杆上往戏台上瞧。她怎么感觉那声音特别像是彩衣的呢!
“一支香,愿王郎在京都身体无恙,朝攻书晚习剑快乐安康。倘若是灾和难向他来降,
敫桂英我情愿一身担当。二支香,愿王郎文章得意扶摇直上,占鳌头攀桂子一举名扬。
那时节夫妻双双把京都往,不羡那银河上织女牛郎。三支香,倘若是我王郎不中皇榜,
快叫他收拾行李回转莱阳。夫妻们布衣粗服耕织和唱,学一个隐山林梁鸿与孟光。”戏台上,粉衣女子跪在中央缓缓唱道。
陈季云认清是彩衣,便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待到彩衣唱完下了台她便急匆匆的下楼去了后台。
“彩衣!”陈季云一见彩衣在换戏服便走上前笑道。
彩衣一见很震惊,透过菱花镜看向身后的陈季云,半晌才转过身喜道:“季云,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提前来京,准备明年的春闱。”陈季云见到故人很欢喜,咧嘴看着彩衣笑道。
“彩衣,下场快要开始了。”方媛急急的走上前来,一见到眼前人便愣在那里。
陈季云见到方媛心下不由的不自在起来,“方小姐。”
“陈公子。”方媛微微施礼,长久的孤身在外让她的习性都收敛不少。
彩衣见状麻利的将衣服换好道:“想不到一拿起书本便头疼的人儿有一天竟然会上京赴考。”
方媛一听惊讶的看着陈季云,心中微微苦涩,福了福身子道:“如此,便要称呼举人老爷了。”
陈季云见状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直呼姓名便可。”
“你们先聊,我要上台了。”彩衣说罢急急的往台上跑去。
陈季云单独面对方媛显得十分尴尬,尽管与柳言兮结合后她信誓旦旦的说,心中没有方媛,可骗的了别人骗不了她娘更骗不了她自己,初时的恋情总是难忘的,陈季云忘不了那时的心动,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可能了,尽管初情难忘,可她爱上了柳言兮,她想守着柳言兮一辈子,甚至生生世世。
“方小姐。”陈季云微微侧身,没话找话道:“我大哥被斩首了,你......”
“我知道,他被斩首的时候我去瞧了。”方媛淡淡道,“放心,我没有事的。你呢,功名有望前程似锦,又家有,家有贤妻,一定很幸福吧。”
“应该吧。”陈季云低声回道,想起那晚陈季云的心微微疼了起来,若是说自己的妻子不让自己碰,该没有人会相信吧。
方媛闻言疑惑的看向陈季云,为何感觉眼前人有淡淡的忧愁呢!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陈季云被方媛看的有些不自在。
方媛闻言笑道:“你与以往比大大的不同了,如今不再斗鸡了吧。”
陈季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着手中的玉葫芦扇坠道:“不斗了,可是心里想斗,我曾经想活鸡不让养,自己用木头雕个鸡也好,可我还真没有那个手艺。”
“我这里恰好有一件长衫,胸前缝着一只大公鸡,不知道你想不想要?”方媛说着脸便红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会再见陈季云,更想不到,有一次竟然会亲手将衣衫送给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双眸亮了起来道:“真的吗?在哪里?”
方媛见状笑着走到箱子里,在一堆戏服下取出了一件蓝衫,上面绣着一只大大的大公鸡,红红的鸡冠显得斗志昂扬。
陈季云接到手里便爱不释手,这公鸡绣的栩栩如生,“方小姐,你们唱戏真的不用这件衣服了吗?送给我不会妨碍你们唱戏吧。”陈季云只以为这是件戏服,心中稍稍有些担心。
“我们已经不演那出戏了。”方媛并不打算将实话告诉陈季云,便顺着话道。
“那就多谢了。”陈季云捧着衣服连连道谢。
“方媛,张师兄他赶回来了吗?”彩衣下了台便急忙回后台问方媛。
方媛四下看了眼摇了摇头道:“没有,平日置办髯口都挺快的,可能路上有事耽误了吧。”
“再下一场就到他了,他再不回来就麻烦了。”彩衣急了起来,一转身便看到捧着衣衫自我陶醉的陈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