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尽法子聘请高手,到府中看家护院。”陈嫣语声仍是平静地近乎刻板,“我不知因何而起,却知晓您对此事,比董阁老更上心,请娘家帮衬,为自己、亲生儿子请来十名高手。”
“没错。”董夫人也不瞒她,“陷入水深火热的人,不止你。这一阵我无暇留心你这边的动静,这一切,因何而起?”
“您不知道么?”陈嫣反问。
董夫人压下心头那份不适,坚定地摇头,“我不知道。”
陈嫣逸出意味深长的笑,“真不知道,何需冒雨前来?”
董夫人也笑了笑,“你与董家渊源颇深,又说处境堪忧,于情于理,我都该来探望。”
“想撇清干系?”陈嫣挑了挑眉,“您当初交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一样不落地收着。若是不认账,眼前事便好说了,我直接把那些东西送给董飞卿、蒋徽就好。您意下如何?”
董夫人凝望着她,眼神复杂。
“拨五个身怀绝技的人来曾府,确保我安然无恙。但凡我性命不保,您与我之间的秘辛,便更藏不住了。不信,只管试试。”陈嫣语气不容置疑,“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挑拨董飞卿、蒋徽,或者,让他们从速离开京城。”
“那怎么可能?”董夫人心绪焦虑烦躁至极,却要拼尽力气,维持面上的镇定,“很多是非,你不知内情,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陈嫣语气平缓地打断她:“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记住,您才是全心全意帮衬我的人。堂堂次辅夫人,整治不了文武双全的董飞卿,也整治不了一个只有才名没有尊贵地位的女子么?”
董夫人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索性不再掩饰心头的不满,冷笑一声,道:“这么久了,你没把人伤及分毫,却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可见真是无能。”
陈嫣不动声色,“您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眼瞎,选错了人。我是无能,可我豁得出去。您呢?富贵荣华、亲生骨肉,哪一样都抛不下吧?不过是个躲在暗中的贪婪小人,从何处来的贬低我的底气?”
董夫人面色微变,“这般牙尖嘴利,怨不得命途多舛!”
“这一关,您要是不陪着我渡过去,下场一定比我惨。”陈嫣目光冷冰冰的,“您其实是妨子克夫、尖酸刻薄的面相,年轻时还能修饰,如今是怎么也藏不住了。董家那两个眼瞎的老糊涂,让次辅娶你,也算是明智之举,他们就缺这样一个丧门星钝刀子磨着他们。”
“你你你……”这样歹毒的言语,董夫人是第一次听人当面道出,气得眼前直冒金星,“我只是训斥两句,你竟恶语相向。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情我愿的事儿,我可曾勉强、开罪过你?”
陈嫣无声地笑了笑,“不需要谁开罪,我看谁都不顺眼。”
言行上,两人不需以礼相待,却也绝不会反目。她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相互憎恨,也要继续联手,为曾经所作的一切善后。不然,都会葬送手中一切。
陈嫣望着门口,散漫地道:“我过继的那个儿子,没什么可取之处,但他毕竟还小,理应置身事外。
“家中被盗了,缺银子,这儿又闹鬼,得让孩子换个住处——你快些送一万两银子过来,再给他物色个风水好、地段好的宅子。
“三日内办妥吧。”
明明有求于人,用的却是吩咐下人的语气。董夫人气得胸口隐隐作痛。
.
翌日一早,朱玉那边的眼线前来报信,董飞卿、蒋徽得知董夫人、陈嫣会面的事,“……近日因为闹鬼的事,内宅堪用的那些管事、丫鬟,都装病或故意病倒,请假回家将养。曾太太倒也没说什么,随她们去。
“因此,朱家安排在内宅的眼线便得了空子,能到太太近前服侍着。
“昨日董夫人到访,与曾太太说过的话,听了个大概。”停一停,把二人言语复述一遍。其中,包括陈嫣那句“您才是全心全意帮衬我的人”。
董飞卿目光瞬时冰冷如霜雪。
蒋徽示意郭妈妈打赏、送走报信的人,对他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当下别对董家做什么工夫。”
董飞卿沉了片刻,才敛去眼中寒意,“我知道。”董志和到底是当朝次辅,对付董家的人,必须思虑周全、一击即中。
随即,蒋徽轻轻地笑起来,“陈嫣对付董夫人的做派,倒是挺有意思的。”
董飞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