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坐在树杈上,冷眼看着院子里忙碌起来的警察们。大院前后两个门口各增加了一个站岗的警察,变成了双岗。被古实急召回来的刑警们分成了三个小组,分别对前院后院和办公楼展开了地毯式搜索,过了一会儿,前院传来了几声狗吠。安乐大吃一惊,警犬一来自己可就藏不住了。他想翻墙跑路,可看着院子里那几个搜红了眼的刑警又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禁在心里大骂自己太过牛x,完了事不赶紧溜还留下来看什么热闹啊?现在可好,想溜都溜不掉了。想到这,他又佩服起古实来。这老鸟名不虚传,反应够快,心思细密,不动声色地就布下了这个内紧外松,关门打狗的局。只要动手的人还没出分局大院,这招绝对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只可惜古实今天碰上的是安乐,注定他要吃个瘪。
安乐不敢怠慢,从背囊里拿出了一个滑轮和一卷高弹纤维绳,这种绳子韧劲特好,一米长的拉成两米也不会断,安乐足足带了两米五。绳子两头各拴着一个自制的万用钩。安乐先把绳子一端的万用钩扣在树上,一扬手,另一端的已经钩住了墙头。安乐把滑轮套上绳子,握着滑轮两边的活动把手,两腿轻轻一蹬,三米的距离一晃就过了。蹲在墙头,安乐抓着绳子连抖几下,扣在树上的万用钩就松脱了,安乐收回了家伙,赶紧跳出围墙落荒而逃——警犬已经找到后院来了。安乐一边跑一边暗自庆幸:幸亏自己留了条退路,要不今晚就算栽在这了。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却一无所获的刑警们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室,听着他们的汇报,古实的面孔愤怒得近乎扭曲了。他自从干上警察这一行开始,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一个证人就在他的办公室里莫名其妙地发了疯,他敢肯定是有人趁他去打水的时候动了手脚。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不相信动手的人可以逃出分局大院的范围。可是他现在把分局上上下下都搜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居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恼怒之余,他也有点欣赏这个没见过面的对手了。
此时的安乐已经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正大摇大摆地坐在分局门口对面的一个小饭馆里吃饺子呢。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着一辆辆警车呼啸着冲出分局大门,裹着寒风消失在夜色中。安乐惬意地夹起一个饺子,蘸了点醋,送进嘴里慢慢品尝着。看来今晚道上的朋友们日子又要难过了,从明天开始,本市的治安状况将在一段时间内大大地改善,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吧?想到这,安乐微微地笑了,本来觉得不怎么样的饺子也变得美味可口起来。
一碗饺子安乐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分局大院门口恢复了平时的清静,安乐才满意地放下筷子,掏出手机,他要告诉李一鸣这个好消息。电话很快就通了,李一鸣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喂?”
“喂?李医生吗?我是安乐……”
安乐的话还没说完就给李一鸣打断了:“老王啊,我在家呢。……什么,三缺一?哎哟,不好意思,我家里来了客人,去不了。你们再找人吧!”
李一鸣很快就把电话挂了,安乐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李一鸣那肯定出事了,狗日的梁立国好快的动作。安乐对着面前的空碗发起呆来,搞得饺子馆老板以为他没钱付帐,暗中吩咐伙计有意无意地挡在饭馆的门口。安乐发现了这个小动作,脑中灵光一闪,摸出一张一百的票子,对着老板大喊结帐。老板一看,这小子是存心找事,吃三块钱的饺子用一百块付帐,他掏钱的时候自己明明看到他有几张五块十块的零钱。老板的脸垮了下来,能把铺子开在警察局对面的多少都有点关系。他刚想发作,安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眉开眼笑,点头不已。安乐是这么说的:“老板,炒四个你这的拿手菜,再拿两瓶酒,给对面我古大哥送去,钱不用找了。”
“是哪位古大哥啊?”老板心里一喜,明知顾问。
“废话,除了刑警队的队长古实,谁还能当我大哥?”安乐故意一拍桌子,瞪着老板,瞪得老板心里发毛,这位跟古队是什么关系啊?
老板脑子转得也快,他换了一副脸谱,笑眯眯地对着安乐说:“这位小兄弟,要是古队长问起来是谁叫送的,我怎么说啊?”
“你这有纸笔吗?”
“有、有。”老板从他记帐的本子上撕下一页纸来,连笔一起递给安乐。安乐接过来,只觉得滑腻腻的,根本捏不住笔杆。也好,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用左手执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折好交给老板,说:“我古大哥要是问,你就把这张纸给他,他一看就知道了。”
“好咧!”老板乐颠颠地接过纸和钱,大声地吆喝着厨师赶快动手干活,还给安乐端了一杯好茶上来。菜很快就弄好了,老板亲自提着饭盒向分局大院里走去。他跟门口站岗的警察很熟悉,冲着他们点点头就进去了,没有任何阻碍地一直来到了三楼的刑警队。
古实正坐在办公桌上生气呢,老板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嘴里还嚷嚷着:“古队长,古队长,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吧。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嘛。别饿坏了身子,来来来,赶紧趁热吃点儿。”若是平时,古实肯定会笑着骂他一句油嘴滑舌、奸商之类的,可今天古实却皱着眉头问他的队员们:“你们谁叫的?”队员们面面向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