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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没有资格参加有部长、省长出席的小宴会,他原本打算与项纪勇等人一起去吃工作餐,谁知刚出会场,就被陈荣坤给叫住了,说有一位来自于红原省的客人指名道姓要见他。
这次现场会,从全国各地来的人不少,有一些是想参与汽车配件生产的企业派来的,有一些则是其他省市的各级工业局派来的,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莫名其妙的人,青锋厂也没法一一进行甄别,只能是来者不拒,一概安排到会场旁听,会后还给安排便饭。当然,住宿之类的事情,青锋厂就管不了了。
办公室主任兼行政科长陈荣坤就是负责接待这些参会客人的,在他准备带客人们去吃饭的时候,有人向他打听青锋厂是否有一位名叫秦海的工人,陈荣坤也没多想,直接就把秦海给叫过来了。
“你要找我?”秦海看着眼前这位戴着金丝眼镜、西服革履的陌生人,奇怪地问道。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名气,能够让红原省的人都慕名前来找他。
“你就是秦海先生吗?”陌生人问道。
秦海点点头道:“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陈鸿程,亚波是我公司里的职员。”陌生人自我介绍道。
“亚波……”秦海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对方是何许人也了。陌生人说的亚波,肯定就是秦海此前在曲武遇见的苏亚波,而这位陈鸿程,则是苏亚波的老板,原红原省物质厅的处长,现在是什么红海实业公司的总经理。
秦海临离开曲武之前。曾经把自己的联系方法给了在招待所同屋的几个人。陈鸿程显然是从苏亚波那里得到了秦海的联系方法,这才与他联系上的。
“原来是陈总,失敬失敬。”秦海客气地说着,同时向陈鸿程伸出手去,以示友好。陈鸿程称呼他为秦海先生。这种称呼在时下还并不流行。既然陈鸿程有意要显摆自己与国际接轨的程度,那秦涸然也就得规规矩矩地称呼他一句陈总了。
陈鸿程与秦海短暂地握了一下手,然后说道:“秦先生,我是到贵厂来参加浦桑汽车配件国产化工作现场会的,亚波告诉我说他在平苑有个朋友,所以我就冒昧地联系你了。”
“陈总客气了。这算什么冒昧,我和亚波是朋友,陈总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哪有朋友来了而不打个招呼的道理?”秦海敷衍着说道,同时在心里琢磨着陈鸿程的来意。
“秦先生方便不方便,我请你吃个便饭吧。”陈鸿程盛情邀请道。
话说到这个程度。秦海知道对方必定是有事情要与自己商谈了。他说道:“陈总来了,自然是我做东,在曲武的时候,亚波也帮了我不少忙。这样吧,陈总,厂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也没法专门为陈总安排。你坐我的车,我们换个清静点的地方去用餐吧。”
“你的车?”陈鸿程不由一愣。
秦海微微笑了笑,也不答话,带着陈鸿程来到单身宿舍楼下,掏钥匙开了自己吉普车的车门,对陈鸿程示意道:“陈总请上车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到了地方再聊。”
“也好,也好。”陈鸿程是个敢于下海闯荡的人,脑自然是极其灵活的。知道有些事不宜在某些场合细说。他上了车,坐在副座上,秦海发动车辆,带着陈鸿程离开青锋厂,向钢铁厂驶去。
“秦先生是你们厂里的司机吗?亚波先前跟我说你是做采购的。”陈鸿程坐在车上。还是没弄明白秦海的身份。在那个年代里,私人拥有汽车是不可想象的,除了单位的专职司机之外,其他人会开车也是不可想象的。陈鸿程很自然地认为秦海就是单位上领导的司机,至于说能够如此随便地把车开出来,那一定是因为深得领导宠信了。
秦海也不想过多解释,他开着车来到了钢铁厂。看门的老王头一边给秦海开门,一边亲热地招呼着:“秦工回来了,吃饭没有?”
“没呢,带个朋友过来吃饭。”秦海答道。
“哦,那快去吧,我看秦师母今天买了牛肉,你早点过去,别让她全给做掉了。”老王头颇为八卦地说道。
老王头说的秦师母,正是秦海的母亲宗惠英,老王头是照着秦海父亲秦明华那边的辈分叫的。今年春节之前,秦海就已经把家从姜山县搬到平苑县来了,宗惠英在厂里没什么事干,便管起了钢铁厂的食堂,每天变着法地给工人们做好吃的饭菜,颇得工人们的好评。食堂的规模慢慢扩大起来,也具备了一些接待客户的能力。秦海把陈鸿程带到钢铁厂来,就是准备让食堂炒几个菜来招待他的。
秦海把车开到食堂的后门口,带着陈鸿程下了车,径直走进后厨≮惠英正带着几个家属工在做饭菜,看到秦海进来,笑着招呼了一句:“小海回来了,……这是有客人吗?”
“是啊,妈,这是红原来的一个朋友,青锋厂那边没地方吃饭了,我带他到咱们厂里来吃”秦海解释道。
“好咧,你带客人先去坐,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做几个好菜。”宗惠英应道。钢铁厂的业务逐渐扩大,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客户、供应商和县里的官员都不少,遇到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在食堂解决的,所以宗惠英对于这一套已经是非常熟悉了。
秦海带着陈鸿程在屋一角一个用屏风隔开的小间里坐下,一个四十来岁的家属工笑吟吟地过来,给他们倒上了茶,然后便无声地退出去了。陈鸿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