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确实没打算问的,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无非是蔓草的消息,但这一点我也可以让金玉阁的人去查。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直接问他总要快一点吧。
“前任巡盐史林瀚之女林蔓,她是否在太子殿下身边?”我没多绕弯子,直接将我想知道的问题抛了出来。
从江南回来之后,我查到官府那边关押的林家小姐,也就是我那日见到的粉衫少女,是林蔓。当然,她不是真的林蔓,而是冒名顶替的。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蔓草的消息,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不是没有怀疑过顾子言,毕竟她消失的时间那么巧合,而且蔓草失踪之前,也是在顾宅和她在一起。
但这个人却带着蔓草消失得干干净净,即便以金玉阁几乎遍布整个商国的人脉也无法查到她的一点消息,就好似她不曾存在过这个世上一般。
如果,她是顾之渊,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陈珞点了点头:“在。”
我将手里吃了个七七八八的药粥放下,此时也没有心思再顾及什么吃食了,我满心都在盘算着,如何躲过太子府森严的守卫,和蔓草见一面。
“如果不出意外,太子殿下这次过府,会带上林姑娘。”陈珞看着我道。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有些讶异,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能让我少费点心思。
***
短暂的晚膳时间过后,陈珞又去了书房,近日因为滳水水灾的事,他忙的几乎都没有多少安寝的时间,人也明显瘦了下来。
清浅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暗示,如果我不对沉迷公务的夫君有点什么作为妻子的表示的话,日后可能会被外祖母怪罪。
我想着也是这么个理,便让厨房每晚做一些宵夜,我亲自送到书房。
今晚也不例外。
清浅提着食盒跟在我的身后,到了书房前,守在门口的魏紫微微欠身对我行了一礼,我对他点了点头,回身将清浅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独自走进了书房。
和在天水山庄的时候一样,陈珞的书房允许我进入,但我身边的人却不被允许。
我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与天水山庄黄梨木书柜、笔墨纸砚一应摆设极尽考究的书房相比,这里的书房简单得近乎简陋,书柜里寥寥几十册书,一张酸枝木书桌,便构成了书房。
陈珞只在我进门的一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埋头继续挥笔写了。
我将食盒提过去,搁在书桌一角,陈珞没有刻意遮掩,因此我很轻易地便看到了他写的是赈灾策略一类的东西。
我见他写的认真,也不出声打扰,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他才落下最后一笔,而后将一沓纸张折叠好,放进了书柜顶层的一个木盒里。
那木盒内设了机关,若是以不正确的方式打开,木盒底部的机关便会启动,从而毁掉整个木盒包括里面的东西。
“你这几日都在忙这个?”我一面把食盒里的一碗阳春面端出来,一面问道。
将阳春面放到陈珞的面前,又从食盒内抽出象牙筷子递给他,然后,才听到他透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嗯,这几日朝野上下都是为赈灾一事担忧。”
他接过象牙筷,看了我一眼,道:“还是当庄主逍遥快活。夫人呢?庄主夫人,和翰林编修夫人,夫人觉着哪个好?”
我心道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在京城住着,脱离了大家长的控制,自在倒是自在了不少。
“京城自在些,但,压力也大些。”需要时时注意朝堂上的形势,毕竟伴君如伴虎,而且陈珞又是顾之渊这边的人,日后的储君之争他是不可能明哲保身了,万一有什么不对,也能及时跑路。
陈珞安抚般地握住了我的手,道:“你不要怕,若是有事,护住一个你,我还是有把握的。”
“嗯。”我心里不以为然,若是真的出事,我自然也不会全指望他。
先前我便有将金玉阁的势力发展到京城的想法,原本都在着手办了,滳水一泛滥,便只好先暂时停一停,等灾情好一点再议。
这一晚,书房的灯又亮了一夜,我辰时醒来的时候,摸了一把身边的枕头,是凉的。也不知道陈珞是起得早,还是压根就没回来睡。
根据我和陈珞说好的时间,顾之渊将在明日过来府上,我曾听隔壁太子冼马夫人说过,顾太子喜好西湖龙井,陈家而常年备的是嵩山绿雪,当下我便决定出去街上采买一些。
因着滳水洪灾,连带着整个商国的买卖生意都不景气了许多,但京城毕竟是商国有权有势之人的聚集地,因此虽然市集店铺普遍比往年萧条许多,但也还是不缺做生意的商贩。
我没废多少周折便买到了上等的西湖龙井,刚从茶叶铺子里出来,便见到珍珠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小姐,不好了,家里走水了。”
第64章暗香浮月色(七)
怎,怎么就忽然走水了?
珍珠看上去很焦急,我由此判断火势应该不小,否则以珍珠的稳妥,绝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我当即便快步往宅子的方向赶去,边走边问珍珠:“珞表哥那边,着人去通知了吗?”
珍珠道:“已让阿柏去翰林院报信了。”
我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我们加快了速度,再加上出来的也不算远,因此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我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