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骂得那样难听,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所以就真把我们当成一群没脾气的软脚蟹了是吗?”

听着充斥在将军帐中那掺杂着新仇旧恨的所有愤怒,云苎只是沉着脸不发一语,而满是黑晕的眼底也罩着一层寒霜,以及一抹疑惑。

他,真的这么做了?

尽管一直以来她都不太明白鞠滕郗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所以就算他真做出这样的事,她也不该太惊讶,但为何选在这时?

这几个月里,希孤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究竟是为了什么人,抑或是为了什么她尚且不明的原由,竟让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如此大刀阔斧的与她做切割,让事情完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而他,找来的帮手又会是谁?

“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八。”沉吟了许久许久后,云苎终于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后,淡淡问道。

“不明。”

“他在城里吗?”云苎又问,而平放在座椅扶手上的白皙小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不明。”

“知道了,先让大伙儿暂驻城外,喘口气后,明日再议。”由座椅站起身,云苎转过身,迳自向内帐走去。

因为她累了,真的累了,马不停蹄的征战,让她身累,而希孤城与鞠滕郗的一切,让她心累……

“将军!”可未待云苎走入内帐,几名斥候却一起冲入帐中,“有人来袭!”

“谁家的?”定住脚步,云苎眯起眼冷声问道。

“司马家。”

司马家?

好家伙,找来的竟是她的宿敌,在每回各国协和任务中总与她不对盘,并且自加入协和任务以来,一心只志在勒索、利益,而非协和的司马家。

也好,她早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只是一直苦无机会罢了。

“城里有什么动静?”依然背对着众人,云苎又问,可她的背影却恍若扛了千斤巨石般的僵硬。

“报告将军,城墙上……好像有人准备升起司马家旗……但另一伙人,在劝、在降。”

准备升司马家旗?有人劝降?

是吗?看样子有人打算就此甩开她,并对她的存在彻底视而不见了,可有人,还是不愿……

但她能让她帐中、旗下的协和部队的军士们,在如此盛怒又极度疲惫的情况下披甲上阵,与同为他邦协和一员的司马家公开,且正面的交战吗?

而她又能违背自己的承诺,狠下心放下那些或许为数不多,却依然想相信她、依赖她的希孤城民吗……

静静坐回座椅,云苎用手撑着下颏,眼眸望着将军帐一角,在众人安静等待的急促呼吸声中,沉吟了许久许久后,头抬也没抬地淡淡唤道:“包大姐。”

“三姑娘。”

听到云苎的话声后,包参将静静由众人中走出,然后走至她的身旁,轻蹲下身,依女儿国的仪礼与称谓轻吻着她的颊。

“若我说……我想率苎家军迎战,你会说我糊涂、任x吗?”

“若以协和部队包参将的立场,自是糊涂、任x透顶。”将身上带有协和部队标识的盔甲褪下后,包参将的眼眸是那样温柔、清明,以及执着,“但我现在既然是苎家军的包大姐,我们爱怎么打,想什么时候打,就用力打下去!”

是的,包参将知道云苎在挣扎、在矛盾,否则向来决断干脆的她,不会在思量了这么长的时间后,用这样的语气发出这样的询问。

但包参将更明白的是,一直以来,协和将军的每一场战役,从来不为名、不为利、不为权,更不为她自己——

但苎家军,只为她们的三姑娘而战!

“传令下去,苎家军正面迎击!”

发令的嗓音,那样响亮,云苎的脸上,漾起了一抹许久不见的傲气,而眼中,有的是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变的坚定与执着。

是的,正面迎击,以她苎家军的名义!

无论希孤城今日为何不打算开启城门,无论希孤城究竟有多少人打算不仁,但她却永远不可违背自己的承诺而对他们不义!

若今日,希孤城以自己的身份御敌,她绝不会c手干预,但今日的希孤城,还没有准备好。

寒风之中,一支身穿“苎”字战袍的女子军团缓缓向天禧草原走去,而她们身后的其余将士则自动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如盘石般动也不动地含泪目送着她们远去——

“协和部队众将士祝三姑娘与苎家军凯旋归来!”

“睁大眼给我好好看!”云苎迎风回首,风中的笑容是那样的炫目与勇敢,“看我女儿国的女儿家如何给那帮孙子一个痛快!”

早明白那撮人一定会有动作,但他的安排,终究还是不够周详、缜密,而那幕后黑手的作法也着实太y险、狡诈了!

但若云苎像以往一样给他一封归信,他绝不会在那时离开,绝不会!

然而,追g究底,最不该的,还是他自己。

小人之所以为小人,正由为其行事手段之丧良、悖德,而他,早该比任何人都明白!

更何况,如果当初他能把话说清楚,语气和缓些、态度温和些,或许云苎也不会在离去后再无一封书信,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他当初实在是急了,急着她的受委屈,急着她被城民们误会,急着她一人在天禧草原狂奔,急着她苍白的下脸,急着她受伤的眼眸……

但这全不是理由,所以鞠滕郗知道,无论受到怎么样的斥责与辱骂,他都会咬牙吞下,而这,不仅为了希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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