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举止优雅,而嗓音更如上好丝弦那般轻柔、温润的纤纤女子。

女子究竟说了什么,云苎完全没听进去,并且直到归府后都没想起来,因为她早已看痴了。

这位名唤“秋墨雨”的女子,真是水做的哪……

温柔似春水,眼眸似秋水,容颜似娇水,连那笑容,都美得像水波般地在人脑际中来回荡漾。

原来能让鞠滕郗停下脚步的,是这样的女子啊……

真糟,跟她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

傻傻坐在自己房里,云苎不知为何有些懊恼,懊恼自己过往对寻常人太疏于关注,以致现在想归纳,都不知该将那名女子归纳为哪一类型才好。

她虽看起来像是个足不出户的弱女子,但事实想必不是如此,否则不可能独自经营一间绣坊,并拥有那样两名深藏不露的女侍。

她虽看起来像个不解世事的千金小姐,但事实想必不是如此,否则她的眼底不会有股难解的沧桑,但身形却又是那样挺直。

一个绝对不容小觑的神秘、特殊女子,她一定得好好学习人家的长处才行!

是的,学习。

因为她穆尔特的家训向来遵从“三人行必有我师”,毕竟只有师人之长,才能更加完善自己,让自己更具独特的魅力与自信。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第三日一早,云苎换上一袭旧衫,坐在绣坊内一间干净、舒适的单人房内,让秋墨雨一对一授课,然后任自己那原本惯于拿刀使剑的手,与那小小的针及细细的绣线搏斗,开始她绣女生涯的初体验。

只可惜,云苎的这趟学习之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第五日傍晚,当她带着一身腰酸背痛,以及一手创口缓缓踏出绣坊后门之时,人才刚转进一旁小巷,身子便突然被拉入一辆马车内。

二话不说地摆开架式,云苎匆匆与来人过了几招后,便听及耳畔传来一道熟悉嗓音——

“将军。”

“是你?早说嘛!”听到这声呼唤,云苎微微一愣后,停下了自己的所有动作,好奇地望着眼前人,“咦?你会武?”

“将军,明日过后,请您别再来绣坊了。”坐在云苎身前的鞠滕郗并没有回答她的好奇,而是难得严肃地直言道。

“为什么?”云苎有些不解地反问着。

是啊!为什么不能来?

她既不惹事,也不生非,为什么不能来?

“扰民了。”

“我哪里扰民了?”鞠滕郗那完全不符合事实的回答令云苎忍不住微蹙起眉,“你没见我还特意乔装成寻常女子的模样吗?我哪里扰民了?”

是啊!她既非一身戎装,更非以白副将的名义,只是一副寻常女子模样的旧衫、旧鞋,怎么可能扰民?

望着云苎含着薄怒的美眸,鞠滕郗知道她确实不明白,更隐隐约约了解她之所以不明白的g本原由。

没错,云苎确实是一身寻常女子的装扮,但她却忘了一件事——

她,女儿国的三公主,战无不克的协和将军,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傲气、贵气、霸气,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更遑论她那张令所有人都忍不住驻足回眸,痴傻凝望的绝美容颜……

她可知,她自以为的“寻常女子”,只不过短短三天,就跃居了希孤城城民日常见面闲聊的第一话题。

所有人都在打探这名神秘女子的来历,打探这名绝美女子的身份,让那间原本隐没于巷弄间的小小绣坊门前挤满了围观的民众,甚至一言不合之余,还打起群架来……

“一会儿我会请包参将给您说明的。”明白这类事还是交给女人去解释会比较清楚,所以鞠滕郗言简意赅地回答着。

“不用你说,我也会找她问!”听着鞠滕郗那淡漠的回应,云苎别过头,愤愤说道。

是啊!当然要找包参将问,仔细问清楚她到底哪里扰民了!

她明明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做,并且平常也经常乔装外出,而他也从未过问过,但这回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用这样严肃又冷淡的语气来指责她?

难道是为了秋墨雨?

是否是为了不再让她打扰了秋墨雨平静的生活,甚或探得他的隐私,所以他才会如此严厉……

“您是将军。”凝望着云苎不驯的怒容,以及依然在他手心中,她那布满密密麻麻针口的指尖,他忍不住地轻叹了一口气,“该明白什么叫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的,鞠滕郗不太清楚云苎究竟是一时兴起,抑或是真想学习女红,但他却怎么也不愿意让她这名一上战场后便命悬一线的协和将军,好不容易在征战完后终于可以松口气好好休养生息的时候,还跑至绣坊学习这本该不属她分内的事,并且将一双小手弄出如此多的创口来。

更何况,那原本隐没在巷弄中的小小绣坊,与眼前这张小脸同样绝美的秋墨雨,经此一事,恐怕再掩藏不住了!

一想到及其后有可能接踵而来的是非,以及那极可能波及到云苎的风雨,鞠滕郗想不叹气都难。

毕竟有关女子之事,向来令鞠滕郗倍感棘手,特别是事关他身旁这两名同样绝美,但身世背景却孑然不同的女子之时……

“行了,不要再说了!”听着鞠滕郗叹出的那口长气,以及那恍若数落她不务正业的指控,再想及他之所以如此数落她背后有可能的原因后,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说道。

马车中,再无人声,直到马车缓缓停在将军府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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