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
男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在山林之中久久回荡,惊飞了一片片夜宿的飞鸟。
……
良久,恶魔擦拭着嘴角残留的不明液体,意犹未尽地直起身来。在“她”的身下,原本正值壮年的男子,已经变成头发斑白、皮肤枯燥皱纹,形如即将就木的老人。尽管如此,在他的脸上,犹自带着一丝扭曲的诡异微笑,仿佛仍然沉迷于某种梦幻般的享受。
恶魔咂着嘴,似乎犹在品味着,一边发出类似餐馆顾客抱怨菜品的声音:
“真是的——懦弱的灵魂,完全白瞎了那么一副筋骨!”
办完事的恶魔抓起地上男子的一只脚,就这么拖着他向树林里走去,完全不管地上的荆棘和石子在对方赤条的身躯上划出一道道伤痕。穿过丛林,他们又来到了另一处空地上。
这片空地的面积颇大,足可以给上百人举办一场林间舞会;中间耸立着几块巨石,布置呈圆环状。巨石表面已经斑驳开裂,其间布满苔痕,显然是上了些年头。在巨石根部,用更加细小的小石子镶嵌在地面上,布置成某种网络状的图案。图案从巨石阵中开始,像蛛网一样向外延伸,直到空地的边缘。
恶魔就这么拖着人,直奔巨石阵的中心。此处早有一人在此等候。他全身裹在一件如漆般的黑袍中,只在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恶魔过来以前,他正蹲在巨石阵的中心,黑袍袖子里探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掌,在地面上的图案上摸索着。
“主人,我回来了。”
恶魔换了一种语气,用恭敬如同m系女仆一般温顺的声音向黑袍人请示。蹲在地上的黑袍向自己的使魔仰起了脸,过于宽松的兜帽向后倒伏,露出了他的隐藏容貌。
“啧~啧~,费了半天功夫,你就找到这么个货色?……还是说你偷吃了!”
黑袍巫师莫塔米德用严厉的声音向使魔质问。“她”不由得缩了缩头,用娇嗔般的绵软音调为自己辩解。
“表这样嘛……人家自从应召而来以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肚子饿了……不吃点东西哪有力气做工?”
一边说着,恶魔一边脸上露出小女生一般羞涩的神色;一只足尖在地上画着圈,不时偷眼看自己主人的面色。这份憨态足可秒杀异世界一票宅男腐女。然而,黑袍却不为所动。跟恶魔世界深有交道的他明白,眼前这只品种的危险程度。“她”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甚至连性别也不可信任。名为“梦魔”的“她”,可以根据所要迷惑对象的不同,而变幻出各种形体,始终以对方审美观中最完美最理想的姿态出现,这样才方便“她”们在梦中吸取对方的精魄(简单地说,就是梦遗)。
单个这种恶魔的战斗力非常感人,除了削弱对方的战斗力以外没有什么用处。放平常他才懒得召唤这种品种。但是今天有必须用到“她”的理由。只有“她”的天赋能力与迷阵相结合,才能发挥出它原本的魔法——“梦之回廊”。
现在黑袍不得不耐着性子教育自己的使魔:
“如果你想吃的话,山下还有几百人等着做你的菜。不过首先你得完成工作,才能够将对方收入囊中。现在快点开始干活!”
梦魔咂砸嘴,将嘴边的嘟哝吞下肚,拖着手中的猎物来到巨石阵的中央,将他放在地面上的图案中心。在整个拖拽的过程中,男子一直没有醒过来,仿佛沉浸于某个美梦当中,顽固地拒绝返回现实。梦魔完成工作后,便退出了巨石阵。场地中只剩下黑袍和可怜的祭品。
黑袍站起身来,也不管躺在地上的那人,只是围着巨石阵绕圈子;不时在某块巨石前停下来,用手抚摸在巨石上,口中用低沉的声音念念有词。凡是被他摸过的巨石,表面都开始显现出某种纹理。纹理向龟纹一般向周围扩散,迅速地覆盖了巨石表面。
不多时,每一块石头都被黑袍摸过了。巨石阵像换了一个马甲,上面的苔痕不翼而飞,多年风吹雨淋造成的风化层剥落,露出内部光滑的表面。巨石上,原来用秘银镶嵌出某种花纹,如今重见天日,在皎洁月光照耀下散发着迷幻的光泽。
一团雾气从巨石阵中升起来,在地面上铺成薄薄一层雾之毯。雾气堪堪只能没过人的脚面,行走在其中,仿佛走在云端。如果不是中间如犬牙般突兀耸立出的几根巨石,几乎让人以为来到了传说中的天国。
在巨石阵中央,祭品躺着的位置,非常诡异地没有被雾气覆盖,仿佛有某种开不见的力量在约束着雾气靠近。围绕在周围的雾气仿佛具有了某种活力,像生物一样地翻腾着,不时伸出它们虚幻的触角探向场地中央;但是没深入多少,便像被打到手一样缩回来,要么就消散在空中。
场中熟睡的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围绕的魑魅魍魉,犹自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嘴角挂着流出的哈喇子,不时发出某种似欲求不满的哼哼声。
猪猡!
黑袍轻蔑地看着场中的祭品。凡夫俗子便是如此浅薄,区区生物本能的享受便能消磨其意志,腐蚀其灵魂。所以他才一直耻于与他们为伍。在巫师的三观中,早已不将人类当作自己的同类。他们只是某种工具,某种消耗品,有时候,当作某种食粮。
“享用吧!这只是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