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女儿病了,大夫求求你开门啊!”深夜镇上的店铺早已打烊,寂静的街道回荡着慕容焦急的呼喊和木门被撞击发出的哐哐声响。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听不见的,为什么不开门……大夫!求求你开门!求求你了……”慕芍烧得越来越重,慕容的手指都在发抖,眼眶也红了。
她头一次恨自己这么没用,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外衣几乎都裹在慕芍身上,忘了穿鞋,凉意从脚底板蹿到心尖,哪里都是冷的。
慕熊眼睛也红了,胸腔堵得难受,浑身的气都在那一瞬间提了起来聚在一起,她上前一脚踹开了医馆大门,冲进里面砸开大夫的卧室门。
大夫之前一直用被子蒙着头,听到木门碎裂的声音慌忙掀开被子坐起来,眼前刀光一闪,紧接着耳垂处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再稍微往上一点她的耳朵恐怕就保不住了。
大夫吓傻了,木屑漫天飞舞,慕熊用剑指着她,眉目凌厉,居高临下,每个字都像是从冰川里凿出来砸在别人脸上:“既然你耳朵聋了,那不如让我割了它。”
第二十七章
“大侠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大夫吓得屁滚尿流,心中直呼倒霉。她今天太累,躺到床上后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正睡得香甜之际,却被一阵拍门声给吵醒,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她不想理会,用被子蒙住头盼着门外的人快点离开找别人,然后她好继续睡觉,结果拍门声不但没停,还闯进来一个人拿剑指着她。
但凡有点医德都不会对病人的求救坐视不理,一想到慕容之前心焦到快要哭的样子,慕熊就胸口闷痛。再想到慕容焦急的时候这人还在这里安然地睡觉,慕熊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这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提着衣领拖到诊室。
从冲进来到再回去,前后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慕容站在诊室中央,表情有点呆滞,似乎还没从刚刚慕熊的愤怒爆发中反应过来。
慕熊满身的火气在看到慕容的那一刻瞬间熄灭了,剩下的唯有心疼。
她那么在意的一个人,到了别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都舍不得让慕容难过,你一个毫无医德的大夫而已,又凭什么让慕容伤心成这样?
慕熊动作粗鲁地把大夫扯到慕容跟前,慕容小心地把慕芍递给她。这大夫虽然医德有问题但医术很厉害,一番折腾后慕芍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烧消退下去大半,身子也不发抖了。
慕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长呼口气。
慕熊按着慕容的双肩,让慕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为了不惹慕容嫌,她很快又把手缩回来。
突然放松下来就会觉得累,慕容坐在椅子上没有拒绝。
慕熊蹲下来抓起慕容的脚凑到眼下仔细看,慕容一惊,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她以为慕熊又要发什么神经,有点生气。
可是慕熊什么都没做,她看了一眼后立刻轻轻放下慕容的脚,扭头冲大夫喊:“拿点金创药来!”
她说得毫不客气甚至颇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然而一转头,看着慕容的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脚底板被小石子划伤了,等一下,我给你上点药。”
这语气如此轻柔,慕容怔了一下,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此时她们身处的不是小医馆,而是两人刚认识时所住的家。
那个时候彼此的感情还未明朗,都当对方只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饭一起做家务,偶尔会拌嘴吵架,不过大多数都是慕容在吵,小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说个不停,而慕熊只是绷着个脸站在对面,心里有气但死活不发一言。
什么时候喜欢上慕熊的,慕容记不清了,只是现在再回头看,那些当初红的黑的、愤怒的平淡的经历,已经在时光的蹉跎下褪得面目模糊,却又因为感情的滋|润而蒙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连争吵都成了值得回味的记忆。
慕熊见她没说话就当她同意了,心中暗喜,从大夫手里接过药膏,倒出来一些在指腹上。
因为皮肤破裂而露出的红色被掩藏在黑灰之下,山间的泥土和马路的黑灰沾满了慕容整个脚底,凹不平的一层,下午还下过雨,离近了便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慕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用湿布将慕容的脚擦干净,然后小心地把药膏涂抹在慕容脚底的伤口处。
涂药的过程慕容一直没动,难得的温顺配合。
自从上次两人闹翻,慕熊已经有段时间没能和慕容像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了,这种氛围太美好,慕熊忍不住涂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药膏最后还是涂完了。慕熊站起来把鞋子脱下来一只,弯下腰就要往慕容脚上套。
慕容这才从回忆中惊醒,慌忙缩起脚跳下地。
“别碰地,不然脚脏了药就白涂了。”慕熊眼疾手快地把慕容按回去,把鞋穿好,妥协道,“好好好,不给你穿我的鞋,你别乱动。”
慕容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好,转眼想到另一件事又略微发愁:“来的时候我忘了穿鞋,回去还是要光脚踩地的。”
这个时候慕芍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大夫把慕芍放到慕容怀中,又拿了几副药给她:“孩子还有点咳嗽,这两包是专治咳嗽的中草药,可以反复煮三次,早晚各喝一碗,第二天就能好。这还有一包退热用的,你拿好,留着以后备用。”
大夫是个欺软怕硬的,她跟慕容嘱咐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