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欲,霍崤之也心情烦躁,想也知道霍父口中都是那堆老调重弹,干脆直接挂了。
……
城市另一端,被他挂电话的霍父直接扔了筷子。
“这个混小子,现在就管不住他,将来我老了,还不知道无法无天成什么样。”
女人忙站起来安抚,重新拿了双新筷。
下首的霍仲英盯着某处,忽地笑起来,“爸,我听说和崤之一起来帝都的,还有他那帮玩音乐的朋友,这回应该是来演出的。”
“演出?”霍父的脸彻底黑下来。
在老辈人眼里,玩摇滚的都不是正经东西,霍崤之远远在g市碍不着他的眼也就罢,现在还敢直接上g市来,简直是想气死他。
于蔓问起来,“崤之喜欢那女孩儿,席越的妹妹,就是乐队里那个小提琴手吧?”
瞧霍仲英点头,她才又缓声朝霍父道:“崤之之前不也玩乐队,但还是有分寸的啊,我瞧就是给人带坏了,才会这样。”
“别说了,”席父摆手,“就他我还不知道,他不把别人带坏就是好的。”
直接招手唤来身后的助理,“你,你快给我去把他给我叫回来,我还丢不起那个人!”
霍仲英低埋的唇角露出冷笑,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咀嚼。
这个老头从来就是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天天被霍崤之气得半死,到头来还是只把他当亲儿子。
还有公司那群老家伙,就没一个把他当人看。明明是他们自己瞻前顾后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偏偏结果都要他来承担,凭什么?
知道霍崤之和席越联手的时候踢霍家出局的时候,他第一个便把消息告诉了霍父,结果霍父非但没发怒,反而叫他不要管了。那样子分明是要包庇霍崤之,叫他自己担下骂名。
霍父的意思,只要霍崤之肯接触生意,都是好的。
他呢?活该做霍崤之的垫脚石被赶出公司吗?
院子里蝉鸣聒噪,光洁的餐具映出他镜片下眼睛里酝起的风暴。
他觉得自己已经压抑到极致,再难忍下去了。
在帝都等待音乐节开场的几天,大家一直呆在酒店排练。
帝都的夏天比g市干爽得多,风沙大,空气干燥,乔微这两天起床时老流鼻血,两天连输了三袋新鲜血小板才缓过来。
几人住的本来是套房,到第三天,怕乔微再流血不止,霍崤之干脆卷了被子,直接搬来了她房间的沙发上住。
徐西卜早起时,还被从乔微房间走出来的二哥吓了一跳。
“二哥你也太不是人了,微微姐身体都这样了,你还——”
没等嚷嚷完便被霍崤之连人带牙刷按进了刚放满的洗脸池。
“快洗洗脑子。”
“二哥!”徐西卜挣扎出来,脸上滴水,对着镜子大口喘粗气,“什么啊,我是想说——你还跟她挤一间!”
……
霍崤之的朋友挺多,闻到他回帝都的消息,几天里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有的干脆直接上门来约他出去玩儿,不过大半都被他三两句话推了。
他从前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只能玩着漫无目的打发时间,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做点正事,首先,要达成乔微的心愿。
老头一心想把他押去相亲,霍母也不大愿见自己儿子出现在音乐娱乐版块上,肯定要想方设法出招。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他现在就盼着音乐节赶紧完事儿,然后带着乔微回g市去。
只是这天下午来的朋友还挺特别,霍崤之亲自留了人在酒店吃饭。
乔微饭点下楼,才瞧见来人,便惊讶地睁大眼。她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儿碰见林教授。
霍崤之吊儿郎当直接把手搭在教授肩膀,笑道,“微微,给你介绍一下,林以深,我朋友。”
乔微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动了动,还是没能把身份转换过来。
规矩地颔首唤了一声,“林教授。”
乔微一喊,显得自己的辈分也矮了一截,霍崤之觉得哪里不对,“微微,你现在不是他的学生了,咱们平辈。”
“对,也不是在学校,直呼我名字就行。”林以深笑起来。
这还是自乔微离开g大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帝都五月,大街小巷都在换短裙短裤的时候,她还穿着白色针织衫,外头套了件灰蓝色的双排扣羊绒大衣。
这样厚重的打扮在她身上并不显臃肿,反而越发衬得她纤细瘦弱。
乔微没上妆,脸色比离开g大时更苍白了,嘴唇的粉色也很浅淡,像是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了许久,眉宇间透着一抹倦怠和病态。
“好久不见了,乔微。”他颇有感叹地低声道一句,隔着桌子伸出手。
乔微倾身回握。
触手冰凉。
乔微从g大退学说自己要回去拉琴的时候,林以深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孩洒脱的背后,竟有着这样的隐情。
乔微的病情,他也知道几分。此刻,除了为她的身体忧虑以外,林以深其实更担心的自己的好友。
霍崤之分明是一副已经陷入热恋的模样,一行一举都被所乔微影响。
就如严坤所说,他变了许多。
从来不沾情爱的人,一旦深坠其中,才愈发难以自拔。
自己就是这样走来的,万不想有一天,自己的挚友也陷入这样的深渊里。
“我回帝都后听到些消息,霍仲英这一次可能被逼急了。”
霍崤之眉梢一挑,“我会怕他?”
“不管怎么说,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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