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顾辞都没听过这件事,半晌都回不过神来,“那……那你又说她与你口中的姨娘……”
“兰贵妃是我姑父的亲妹妹,姑父和兰贵妃只相差一岁,年少时,见过的人都说他们兄妹是龙凤胎,实则细看,他们兄妹俩并不像。而小姑娘不像先帝,同我姑父也不大像,唯独跟兰贵妃生的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俗话说,侄女似姑。
陆铭这番解释并不牵强,顾辞不怀疑他话的真假,“那你姑姑又是何人?”
“我们陆家和京城忠义侯家是世交,两家长辈原是说笑给我姑姑和姑父定下了娃娃亲,但圣旨一下,姑父阴差阳错做了驸马,我姑姑一直未嫁,后来先帝私放姑父出宫后,姑姑这才嫁给了他。”
怪不得,先帝曾欲提拔陆家为皇商,而南安王却对陆家这般忌讳。
“陆公子将这样的辛密都告知我,就不怕我……”
“就算信不过赵将军的看人的本事,信不过我自己看人的本事,我也信你对她的情意。”陆铭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虽然世人都传奉贤凤君仙逝,为了不让人起疑,她从没见过这位父君,但我姑父,仍是健在的。”
顾辞莫名有些紧张,“陆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陆铭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顾姑娘,若正儿八经算起来,我确实不能对她的事指手画脚,但我姑父可以。”
顾辞垂眸,起身道:“米仓的事,我回头考虑两天,今儿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辞了。”
陆铭跟着起身,也不留她,“两位舅舅怕是在外头等急了。对了,我是诚心希望两位舅舅来我这边帮忙。”
“我先代舅舅谢过陆公子了。”
陆铭摆了摆手,将她送了出来,又热情地和两位舅舅打了招呼,亲自送到了大门口。
三人安静地走出了这条小巷,到了外面之后,两位舅舅才敢开口说话,“大姐儿,这陆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对咱们未免也太客气了吧?”
顾辞一路没说话,都是因为在惦记着陆铭刚刚说的小姑娘的身世,听到三舅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欲说这人是看在顾春晓得面子上才这般,但转念又想到往后舅舅若是真去陆铭的商行帮忙了,难免不会不看出点什么来,边只能半真半假道:“先前陆公子在花灯节上将娇娇认错了,但又觉得娇娇和他的一位故人有些像,这才有了这缘分。”
“敢情咱们还是托了娇丫头的福了。”三舅笑了笑,“说起来,陆老板那提议,我倒是有些心动的。大姐儿,这我们要是去了,那陆老板不会那这事要挟你们做些什么不愿做的事儿吧?”
“就是,娇丫头比三梅小不了多少,今年要及笄了吧?这陆老板看着还很年轻,可是娶亲了……对了,三梅前些日子还在说,下次屏风绣好了,要来看看娇丫头。”
“两位舅舅就放心吧,陆公子不是这样的人。”顾辞对两位舅舅的关心很是感动,“我是觉得,陆公子这提议十分不错,两位舅舅都好好考虑考虑。”
三舅是愿意去的,只是二舅还有些犹豫,顾辞也不替他们做决定,到了岔路口,三舅和二舅又结伴去了码头,顾辞回了家。今儿为了两个舅舅的事,她上午就同许老汉请了假,上午的铺子也是许老汉在看。
今儿又恰是阿宝沐休,因此小姑娘也在家。
“姐姐,舅舅的活计找好了吗?”顾辞一回来,小姑娘就黏了上来,姐姐平时白天在家少,这在家一趟,小姑娘自然就黏着不放了。
“找好了,但去不去,还得等舅舅他们自己决定。”顾辞摸了摸她的小手,觉得有些凉,就一直握住了,“屋里是不是又没生火?”
“生了,在阿宝的屋里,他在里面看书,怎么不给他生个火,顺便去去他屋子里的潮气。”
“那你呢?”在照顾阿宝这件事上,小姑娘有时做得比自己还贴心,顾辞倒是从来不担心,“你瞧瞧你的手,要是又着凉,难受跟我闹,看我还理你……”
“烧两个火多浪费啊,况且我就在床上看看阿宝的书,也没到处跑。”小姑娘又把手放在顾辞手心蹭了蹭,姐姐的手真温暖啊。
顾辞拿她小气吧啦的臭毛病没办法了,心里琢磨着今年冬天一定要弄个炕出来。
进了屋,顾辞将临走时陆铭塞给她的几颗糖给了两颗给小姑娘,又去阿宝的屋里瞧了一眼,见阿宝看书看得认真,也没打扰他,放了两颗糖在桌上,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这会还早,离晌午饭还有一段时间,顾辞看小姑娘在对着水缸偷偷抹胭脂,想着要买的铜镜一直忘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就趁今儿去买了来。
“姐姐,你过来。”小姑娘大约是瞧到她的身影了,朝她招了招手。
“嗯?”顾辞走了过去,瞧了瞧她红红的唇瓣儿,“让姐姐给你看看,好不好看?”
“不用姐姐看,我也知道好看。”小姑娘边说又边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姐姐把头低一点,我给你抹点。”
“呃……”不期然想起那晚上的事儿了,顾辞觉得自己可耻地有些期待,“大白天地,抹这些做什么?”
“就是大白天才抹啊。”小姑娘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姐姐难得白日在家,今儿我们一起去镇上逛逛。”
看着小姑娘将胭脂搽在了砂纸上,顾辞有些失望,看来小姑娘这次是不准备嘴对嘴给自己抹了,“娇娇是嘴馋了,还是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