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腐烂的臭气,距离事发当日已经过去五天,阮茗筝受了大刑,奄奄一息靠着墙坐着,看见廉查来了,拨开蓬乱的头发,眼睛冒着精光看向廉查。

廉查捂着鼻子坐到外面的凳子上,打量着这个女人。

“你要见孤,何事?”

“滕罗死了吗?”

廉查挑了挑眉,“怎么?没死你还不甘心?”

阮茗筝疯狂地笑起来,“我知道他一时半会死不了,我的毒必须七日内解,除了我的解药谁都解不了。”

“你想拿药换命?那你杀他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我不换我的命,我要你把我儿子送回去,保他平安!”阮茗筝咬着牙看向他,她鱼死网破做这个局,也不过是为了独孤启。

“你若是不下手,三年后他自然便回去了。”

她又疯狂的笑起来,“回去?永远回不去了!一个祸星回去会有什么下场,你们不清楚吗?这可都是拜滕罗所赐啊,拜他所赐啊!”她笑得几乎断了气,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干草堆里,“只要你答应我保独孤启一世平安,我就把解药给你们,剩下的,要杀要剐无所谓。”

廉查看着她疯狂的模样,眼里一片冰冷,他放下手帕,冷漠地说道:“有孤在,滕罗死不了,独孤启,必须死。”

他一甩袖子离开了天牢,阮茗筝拖着重伤的身体爬到牢门,紧抓着栅栏目眦尽裂,发出厉鬼般的凄号,最后统统锁在沉重的铁门之后。

阮茗筝处决那天,整个皇宫都能听见她的咒骂,她像个疯子被侍卫从天牢拖到刑场,明明全身都不能动了,嘴巴却没停下来,天也听到了她的咒骂般,乌云聚集,雨在头点地的一刻把她的血冲刷下来,流进了聚阳城的土地里。

廉查在宫里听着高刘的叙述,民众都为她的死感到不安,大概是常年炼蛊的人都带着一股妖邪之气,聚阳城里也弥漫着怨鬼般的气息。

廉查挥挥手,让高刘少听些无稽之谈。

过了十天,陶慕嘉终于醒过来,廉国的巫医果真解了阮茗筝的毒。

一睁眼,陶慕嘉便看见了廉查和巫医,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

“陛下……外面怎么样了。”

廉查蹙起眉头,“先管好你自己吧,还想着外面如何。”

一旁侍女围上来,给他又是倒水又是端药。

陶慕嘉一一推开,问廉查:“阮茗筝怎么样了?”

廉查没好气地说:“死了。”

陶慕嘉紧接着问:“那独孤启呢?”

“等死呢。”

陶慕嘉慌了,忙说:“她母亲犯错,既然已经偿命,何必牵连到他。”

廉查斜睨他,不悦道:“滕罗,你到底是为什么总护着他?”

陶慕嘉咽了口口水,默默低下头。

“你若不说,孤便让他死。”

陶慕嘉几乎把下嘴唇咬出血,抓着被子手指关节发白,他掀开被子,双膝落地,跪在廉查面前。

“臣只求陛下这件事,放了独孤启。”

廉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和愤怒,他俯下身,挑起陶慕嘉的下巴,四目相对。

“你跪下来求我?就为了一个来这里三年的人质?凭什么!”

陶慕嘉咬着牙,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他不跪天不跪地,甚至连父母都没有跪过,如今却给这个人下了跪,心里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眼泪已经把他的眼睛模糊。

廉查看他这幅模样,竟也红了眼,恨恨地把他丢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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