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能按部就班的来。她没法承担这个不爆的风险。

实验室内众人在承受着头脑与心灵的双重高压,实验室外头的交割却变得越来越糟糕。上海多家报纸大肆宣传:南京政府几乎要批准日本建立长波电台与加派共同舰队的请求。

南京始终永远没法对日本强硬起来。

一整周她都在担心着正与南京交涉的英国众人,会不会因此同南京撕破脸,干脆心一横一炮打进来,将整个中国变作第二个香港。

她太渺小,能做的事太过有限。上一世她学业一帆风顺,除了刚去美国读研,写第一篇论文时被教授指着鼻子骂了数月。此外,她还从未如此绝望过。

是更深层次的,天塌下来的绝望。

上周末的试爆结束,除了日本,一定有跟多人盯上了研究院。他们没有很多时间了,而她的国家仍旧犹如一块顽石,根本不可能妄想就这么滴水穿石。

一定有一个契机。

能让众人爆发,怒吼的;让迷茫的官员成为众矢之的,让他们知道箭在弦上的契机。

也不知她是不是有些神经质,最近走在路上,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的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睡觉时也是:也许屋子里某一个地方就洞开了一个口子,有人透过那个洞口盯着她,洗澡,吃饭,睡觉……任何放松警惕的时候。

她往工部局打过一次电话,只说谢择益还没出差回来。

每天出入福开森路的仍旧是那位广东阿妈,接送她往返于越界筑路的仍旧是那位年轻下尉。

谢择益打过一次电话回来,是在她往工部局致电的周四下午。电话那头他仍旧平静的讲些有的没的笑话,她将此归结为此人在恶劣的打听她是否仍旧健在,并以最快速度和他说再见。

挂断之前,谢择益才突然想起问:“你打过电话找我?为什么事?”

她想了想:“明晚我有事与朋友出门去。”

“回家很晚?”

“应该不会。所以想请问一下,那位下尉能否稍晚点去接我回家?”

“他十点之前应该都没问题。再晚一点,我最早凌晨四时能到上海。”

“十点,”她抓着听筒说,“十点之前一定可以回来。”

他在那头轻笑道:“那么我打电话告诉他。”

“谢谢,再见。”

“与朋友玩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沈小姐么,海运副局长他闺女,叶文屿可能的未婚妻;

——

*嗯,这是个过度章。这章默默又写得很= =没有什么韵味,因为实在太几把困了,都说我修仙修到了大乘期了。

……很快到这篇文我最想写的部分了。借用了一个史实……转折发生在明晚。

——

*关于为什么隔日更,因为……我不想每天都熬夜,要熬索性一天熬久一点,第二天可以好好休息;

——

*那个日本与英国相继增派共同舰队,不是日本与英国共同的= =

——

*玻尔:格兰芬多扣五分,斯莱特林扣十分,你看我多么公正。

——

*关于你们说的,有人跟踪,为什么没人发现她不安全?这里有一个关于跟踪泄密的悖论。

她被施暴的事件可能放大。跟踪者不等于保镖,如果跟踪者站了出来,并没有保护到她,将她连同跟踪监听的身份一同暴露了,这事功大还是过大?

这种事情优先度是监视保护,大部分情况下是要丢卒保帅的。

——

半夜思考两个文名:《生似蜉蝣》——生似蜉蝣,消失了,地球会转得更久。在这洪流中人人都是蜉蝣,该如何往前走?

《它来时》——当它萌芽时,这个国家被视作一个美丽而羸弱的女人,只要是喜欢,谁都可以上她的床;它诞生时,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于轻言对其开战。

比较大胆的拿它比喻□□|兔,嗯……

——

*另外,我很早就说过,不会写什么人第一眼见到一个小女孩就爱上她,也不会写什么一见钟情守身如玉至死不渝。又不是童话故事,如果你以为有,那么只是事出有因;

某男对某女一见钟情,难保不会对别人一见钟情。我觉得没人有这种魅力,当然也不排除此人实在美若天仙。可是世上又不可能只有一位天仙。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会有互相经历见证后的不舍得。

至今为止,我还没写到言情的部分。

☆、〇〇六 炊烟之六

周四晚上真真几次三番的打电话过来, 就是为了告诫她:“最好穿上你最美的礼服, 戴上你最贵的耳环与项链,蹬一双最高的高跟鞋, 否则别来见我。”在最后一次顺利接受薛公馆的电话时, 她又强调了一次:“来的可都是全上海非富即贵人家的小姐。”末了,又补充一句:“除了那个乡下人。”

“乡下人”自然指的是她的头号情敌沈月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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