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儿郎大多是出生世家的青年才俊,一半人都互相认识,另一半人也都是友人的友人,一个亭中院摆着二三十小几席垫,全然不够少年们的相互寒暄。
贺兰叶是其中年纪小又最无身份的,自齐沼迎了她来,规规矩矩找了个角落坐了。
她是低调,可到底不是无名,随着她的落座而来的,是周围少年们的目光。
她在临阳颇有几分名声,这里的官宦子弟大多认识她,如今也是在齐沼的生辰宴上相见,都保留着两份善意,加上她有意讨好,态度恰到好处的温和,不多久就成功的令在座少年郎们改口称呼她‘松临’。
齐沼作为主人,他忙的厉害。齐洵作为楚阳候府的世子,在长辈离开之后,独数他最操心,所有的客人都要操心到位,忙的像是陀螺。偏生这样,他还要挤出时间来,在贺兰叶所坐的角落停一停,总要问了她两句,才肯挪位置继续去忙。
几次三番,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位曾经追求过如今贺兰夫人,当初柳家姑娘的楚阳候府世子,与这位贺兰叶私交颇好,倒没有传言中势不两立的敌对。
在座中有与齐洵关系好的青年,见状索性举着酒杯从自己的席间起身来了贺兰叶所坐的角落,带着善意与她交谈。
“刚刚听松临谈起外乡风俗,在下只觉松临见多识广,还不知松临今年几何?”来人姓宋,态度温和,瞧着客客气气,对贺兰叶举着酒杯。
贺兰叶只看了一眼人,就认出来人是宋将军家的独子宋书皓,与齐洵差不多大,去年领了羽卫郎的职,在禁守皇城。
她收起打量的目光,含笑起身,略低了低酒杯:“在下不过是跑的地方多,听得一些罢了。说起年纪,今年小弟恰十八。”
“哦,小我两岁,”宋书皓饮了杯中酒,笑着道,“我与齐世子同龄。”
贺兰叶客客气气:“宋兄。”
这头正在好生攀谈,那头就有个长得细眉细眼白白净净的少年蹿了过来,站在宋书皓面前,上下打量着贺兰叶,口中啧啧有声。
“我知道你,奇华公主喜欢你,她为了你差点抗旨不愿意出嫁……”话到一半,旁边的宋书皓厉声道,“阿长!谨言慎行学到哪里去了!”
贺兰叶眸色一沉。
“对不住,郑尤长他年纪小混惯了,松临别放在心上。”宋书皓略带歉意。
贺兰叶好似完全不受影响,笑吟吟道:“无妨。”
奇华公主已经确定远嫁南荒,如今还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这数月前的流言,还真是被宠坏了的小孩。
郑尤长还不太服气,小声嘀咕着:“我不就随口一说么,反正奇华被他耽误惨了,要是早嫁了,如今随便封个公主就能应付,哪至于……”
贺兰叶面上含笑,倒是没有任何动容。
那郑尤长似乎见不到她另外的表情,悻悻离开了去。
等他走后,宋书皓才解释道:“他姓郑,是奇华公主的表弟,对你多少有些……偏见。”
贺兰叶自然知道这个,只是少年的话,多少变成了一根刺。
奇华……
贺兰叶攥着酒杯,温温和和笑着:“少年心性,无妨。”
除去一个奇华公主的表弟对贺兰叶有些偏见外,其他的人年长一些,再加上贺兰叶的配合,双方都乐着拉近关系,只是推杯换盏之际,也有那喝多了的儿郎,冲着她挤眼睛:“早就听闻柳家有个藏在闺中的漂亮女儿,谁都没有认识的机会,齐洵是个聪明的,悄悄摸摸去认识了人,我们只当哪天等他们成了,有缘见上一见这位柳姑娘,不成想,柳姑娘成了贺兰夫人。”
“贺兰松临,大家都认识了,要不请弟妹来见上一见?”
贺兰叶放下酒杯,眸中藏着一丝不虞:“听闻尊夫人亦是花容月貌,要不安兄领个头,请尊夫人出来先见上一见?”
旁边有人拍了拍那醉酒的少年一巴掌,笑骂道:“人家的媳妇你惦记个屁!惹得贺兰松临不高兴了吧。”
那醉酒的少年才讪笑着揉揉太阳穴:“是我喝多失言了。”
这头齐洵刚好拎着酒壶走过来,正好听见了这话,脸一黑,对着那少年颇为不客气:“喝多了就去醒醒酒,荷花池子里多得是水,。”
这会儿刚刚试图说道柳倾和的才想起来,眼前的齐洵,是个追求柳姑娘未果的人。
那少年脸上挂不住,转身走了。
齐洵还气不过,他直接在贺兰叶面前盘腿坐下,刚要拿贺兰叶的筷子,被她啪的拍了手。
“我又不嫌弃你……”齐洵还是不敢继续拿贺兰叶的筷子,索性给她倒了一杯酒,踟蹰着,“我真的对柳姑……弟妹没有念头了,松临,你我兄弟,千万别因此有了嫌隙。”
贺兰叶笑了笑:“嗯,我自然知道。”
就算眼前的齐洵真的对柳倾和还有什么念头,她也不怕。反正柳倾和只要衣服一脱,保证吓得这位哭爹喊娘,指不定还要落下什么永生无法磨灭的心里印记。
齐洵护着贺兰叶,等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