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脸上僵持露了一丝笑容来,谨慎开口道:“一个瓶子罢了,是谢公子的劲道厉害。”他差人将那碎片收拾了。
谢钰唇角微微一抿,轻轻的拍着衣角,偏过了脸。
这么一闹,人们的兴致也都散去了,顾老爷便让顾行之他们继续玩乐。
这方大人一散,顾行之就成了脱缰的野马,同几位小哥儿一哄而散,他对沈喧的话记得清清楚楚,他眉眼微微一弯,偏头再问一次沈喧:“沈三,你妹妹当真厉害?”
“骗你我是小狗。”沈喧是一气之下脱口而出的,又怕一会她那个妹妹不给面子,苦恼起来。
顾行之得到答案却是满意的笑着,就站着场中,遣了一个丫鬟过去问话。
沈容只见他们几人交头接耳,对他们所说的事情一概不知,更不晓得这会牵扯到她的身上,她还在考虑方才谢二公子的奇怪举动。
想了一番,只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吧。
正游神之际,一个梳着双丫髻长相灵韵的小丫头忽然停到的她身前,带着三分笑意:“沈小姐,我们家少爷听沈公子说,沈小姐投壶技高一筹,想要讨教讨教。”
此言一出,旁边站着的几位姑娘都看向了沈容。
皆是“你怎么可能会。”尽是不相信的表情。
“投壶?别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罢。”纪思琦高昂的扬了扬脸,轻视的瞥了眼沈容。
“思琦!”纪思琼突然拔高了声音喝道。
纪思琦淡淡的扫了一眼纪思琼,毫不给面子的沉声道:“你又不是我亲姐姐,你凭什么管我!”
纪思琼脸色唰的苍白起来,她母亲原本才是正经的临安候夫人,却早逝,这才临安候又新娶进门了新夫人。
她与纪思琦乃是同父异母,哪想到纪思琦一点面子也不留她,藏于袖下的手指缓缓蜷缩起来,好在她还有哥哥,只要她的哥哥身份不变,她往后有的是机会,她沉住了气,闷声不吭。
顾月红隔岸观火,冷嘲热讽的笑了笑。
“三姐姐,我先前只是知道你会几招几式,不想还会投壶呢。”沈英双眼冒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你去与顾七爷说,这是小哥儿们的玩乐,我一女子,参和进去有失礼得。”沈容莞尔说道。
贴身伺候的方嬷嬷见自家姑娘处理的尚好,便放下了悬起的心。
安顿了身侧的冬梅与如意,就先回芙蓉西院禀报夫人了。
那长相灵韵的丫头,来回走了一遭,顾行之未过来,就站着远处:“今日是我生辰,我便不收你的礼物了,沈小姐,总得给我一个薄面罢。这样,沈小姐若是忌讳,就站着原处,我让下人将铜壶放过去,其他几位小姐也是一直看着,觉得有趣也可以玩一玩。”
他又看了沈喧一眼:“沈三说你厉害,我们都不信,这才想要看看是不是当真如此。”
沈容脸一阵黑一阵白,她这个败家哥哥呦,狠狠剜了眼沈喧,先不开口。
等了片刻,果然纪思琦就急着先说:“我倒觉得顾公子这个主意好,索性就在咱们姑娘这放几个铜壶,各玩各的,谁也不相干。”她尾音顿了顿:“莫不是你害怕了?”
沈容含笑望了望她:“若是几位小姐也想玩,咱们可以试试。”
顾月桐欢喜的点头,有些兴奋。
而隔着人群的沈喧闻言,松了口气,冲着沈容一阵挤眉弄眼。
不一会,顾行之就让人取了铜壶放在她们那边。
顾月桐处于兴奋状态,一拿到木箭,就迫不及待的先扔了出去,她看着落在地的木箭,以及远处的铜壶,悻悻吐着舌头:“献丑了。”
纪思琦毫不在乎的拿过箭,直接交到了沈容手上,语气生硬:“来吧。”
拿过木箭,她先掂了掂重量,有些轻,她又侧身站着,黑白分明的双目霎时认真起来。
远处的小哥儿们看她认真的模样,好像真的有那么几分架势,便也集中了精神。
而芙蓉园这处地势偏低,离芙蓉院不远的东北角处有一座八角凉亭,似悬在半山腰上。
坐在八角凉亭上,凡是视力好些的,便能将芙蓉园的景致尽收眼底。
此时谢钰就独独坐在八角凉亭内,腰身笔挺,垂了半脸,摆弄着挑了金线的袖口,潇洒随意。
“爷,属下查过了,咱们暗中培养多年的小八,已经被别人抢先一步了,要不要属下再寻一个可以替代的。”一身黑衣打扮的侍卫站在一侧,毫无神色。
谢钰目光微抬,就朝着芙蓉院的方向看去,轻薄的唇间抿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似要勾出一勒清冷来,而他声音又如玉一般通透:“暂且不用了,就让他先跟着她。”
沈容这时已经投了三壶,皆稳稳的落入壶口,嚣张的纪思琦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小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哥儿看呆了,沈武用力握了把沈喧的肩膀:“三妹妹还真的可以!”
“自然是了,我早说过了。”沈喧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纪思远却想,这样的女子,以后他可不能娶,否则颜面何存,谁会敢娶这样的女子。
这会儿,沈容身边的几位小姐们都起了劲,都闹着沈容投最后一壶,沈容浅浅笑着,接过了木箭,她刚站好位置,正要投掷时,忽然下体一股凉意袭来,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整个人的神经都绷住了。
她立马镇定下来,在心里头默默算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