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抬脚时,忽而听见这么两句话传入耳中,原来是他,从京城下调至江北,协助父亲任职的谢二公子,谢钰。
见她愣神,沈岚轻轻掐了她一把,低声问道:“怎么了?”
沈容摇头,跟上了脚步。
顾家与齐家不对头是无需置疑的,英亲王妃是齐家的人,如今谢钰出现在顾府,看来英亲王府与齐家的关系也一般了。
想想上一世齐太后与瑞王逼宫,便可以解释了。
她们跟着水柚到了一处别致的小院,隔着雕花八角窗,依稀能看见院内错落有致的花架。
和微风拂过的花香。
顾月桐此时正坐在花架下亲自煮茶,穿了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的她,明媚动人,露出半截白皙腕间在外,轻轻的摆动着几个碧青色的茶盏,她随意一瞥,就看见了水柚后面跟着的几人,脸色旋即一笑,施施起身,后头一丫鬟立即替顾月桐摆平了衣角。
“你们来了,正好我的茶刚煮好,我请你们喝茶。”顾月桐浅浅一笑,圆润的脸庞煞是可爱。
因同出去踏青过一次,几人并没有那么拘谨,都围着圆石桌坐了下来。
后面的丫鬟将茶盏一一放在了她们眼前。
顾月桐一面开口与沈容说:“寒食节后,我本想着能在善正寺见到你呢,却听英姐儿说你感了风寒,并没有跟着一同前来,我就在想,是不是那日哥哥将你吓着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哥哥知道了,准备登门道歉,可这又不合规矩,如今借着哥哥的生辰,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沈容嘴角微弯,眉头几不可见的皱起,此事,不曾听英姐儿提起。
“不是顾七爷的缘故,是我从秦关回来时,身子就有些不适,正巧赶着那日发出来罢了。”她莞尔一笑。
沈英干笑了一声:“都怪我那日没说清楚,才让桐姐儿误会了。”
顾月桐不在意的笑着,轻抿了口茶:“不说这些了,快尝尝这茶,我今日特加了一味甘菊。”
沈岚先浅抿了一口,沈容与沈英才相继端起茶盏。
正品茶时,忽然一道突兀的声音生生插了进来,“四姐姐,喝茶怎么也不叫上妹妹,咦?今日有客人在?能让四姐姐费心思的,一定是沈家小姐们。”
语气蛮横,沈容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盏,打量起花架下的翩翩少女,一身碧色挑线流云衫,留了一个垂髻,比之顾月桐,身姿要纤细些,虽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容貌却带着三分妖艳。
顾月桐脸上挂了几分不自在,她冲着沈容她们笑了笑,“这是我五妹妹红姐儿。”又与顾月红将沈岚沈容沈英三人通通介绍了一遍。
“各位姐姐,妹妹们好,我坐在这没事吧。”她挑了挑眉头,索性吩咐丫鬟:“去搬一把椅子来。”
就坐在了沈英旁边。
沈容看这位顾五小姐,嚣张气焰旺的很,据她所知,顾夫人只有顾月桐这一个嫡女,那这位红姐儿想必就是哪位姨娘的孩子了。
一个妾室的孩子,能嚣张如此,也是她的本事了。
顾月红插进来后,话显然少了,她们五人就围坐在圆桌前,大眼瞪小眼,偶尔应付几句,时间匆匆就过去了。
临近午时,水柚躬身上前:“诸位小姐,眼下该去芙蓉院了。”
这罢,她们一行人便往芙蓉院去。
“这位沈姑娘,听说上次寒食节七哥哥就是往你身上踢了一球,还害的你大病一场?”走在后面时,顾月红单独凑近沈容身后,新奇的开口,媚眼如钩的眸子流转秋波。
“我已经与你四姐姐说过了。”沈容说着,回头递了她一眼:“寒食节那日似乎未见顾五小姐,难道那日五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外出?”
顾月红脸色霎时变得绯红一片,寒食节,能在西郊踏青的都是各个府上的嫡女,她一介庶女是去不了那地方的,她咬紧牙关,狠狠盯着沈容看一眼,见她眸子清澈无辜,又想起她才从外回来,想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就一笑而过:“那日我身子的确有些不适,不然一定会与三小姐结识的。”
“原来是这样。”沈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岚见她这样,连扯了扯她,示意她收敛着些,不放心的看着她。
芙蓉园内,欢声一片。
水柚带着她们上了二楼,那是她们女眷坐的地方。
低眼往下瞧,便都是男人们。
沈武恣意的站在一角,双手环抱,看着远处正往阁楼上瞄的顾行之,不由笑出了声,英俊潇洒的大步而至,一手搭在顾行之的肩上,揶揄道:“我们今日的寿星在到处找什么呢,魂不舍守的。”
“什么魂不守舍,小爷在这吹风呢。”顾行之一手打掉沈武的胳膊:“你那些兄弟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在那坐着呢,今日我二叔也在,都不敢放肆,老实的很。”沈武扬了扬眉,从怀里取出一块汉白玉佩:“一点薄礼。”
顾行之掂着手里的玉佩,明眸忽然一亮:“我都忘了,今日我生辰,是有礼收的。”
沈武摇摇头,往沈平成的方向看去,歪了歪头:“那是谁?怎么没在永安城见过,咱们城里还有这样的公子哥?都直接与我二叔站在一起了。”沈屋伸手指了指。
顾行之下意识看过去,连忙打掉他的手指:“别乱指,那可是英亲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