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从厨房里出来。
她一边用纸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双手,一边朝着客厅的沙发走去。
走近一看,她嗷地叫了起来——
“哎哟我去!郁睿阳!你居然抢你舅舅的奶喝?你还要不要脸啊?!”
只见沙发边,严萧楠坐在婴儿车里,郁睿阳站在婴儿旁,本应在严萧楠手里的奶瓶,此刻正在郁睿阳的嘴里……
云裳哭笑不得地叫嚷着,一个大步冲上去把儿子捧在手里正吮得津津有味的奶瓶劈手夺走。
手里的奶瓶被抢走了,郁睿阳仰着小脸茫然地望着好像又生气了的妈妈,一副“我又做错什么了吗”的无辜表情。
不止郁睿阳被吓到了,连严萧楠也瘪了嘴,被抢了奶瓶都没哭,这会儿倒是有点被姐姐的大嗓门吓到了。
“你又吼啥?!”
欧晴从厨房里跑出来,对云裳皱眉轻喝。
云裳指着自己正仰着小脸呆萌又无辜的儿子,一本正经地告状,“他抢你儿子奶喝。”
“抢就抢呗,再冲一罐不就行了,咋咋呼呼干什么你!”欧晴气得冲上去就在女儿手臂上用力拍了一下,然后一手把奶瓶夺过去,再笑米米地弯腰把奶瓶递还给小外孙,“来,阳阳。”
郁睿阳瞅了瞅妈妈,本是想等妈妈点头再接,可终究是没能挡住美食的,不待妈妈同意就伸手接过了外婆手里的奶瓶,一口含在嘴里,咕噜咕噜,满足惬意地又喝了起来。
云裳扶额,啼笑皆非,暗忖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小吃货呢!
把奶瓶还给小外孙后,欧晴直起腰来,压低声音责备暴脾气的女儿,“你说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样?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吓着孩子怎么办?”
“说话大声点就能吓着?这么不经吓那长大还有用啊?”云裳翻了个白眼,大大咧咧地说道,撇嘴嫌弃。
“你——”欧晴气结。
女儿这张嘴可厉害了,甭管是争论啥,她这个当妈的就从来没赢过。
“欧小晴,慈母多败儿你知道吗?我们小楠楠将来那是国之栋梁,你不能像当初我那样,男孩和女孩的教育方式可是大大不一样的!”云裳神色严肃地看着妈妈,义正言辞地说,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冲妈妈挤眉弄眼笑得又坏又贼,“要不这样吧,你把小楠楠给我,我帮你养,这样阳阳也可以有个伴。”
免得郁大爷总用“阳阳没伴儿”的借口让她生二胎。
“好啊!”欧晴一口答应,豪爽得让云裳惊讶至极,然而下一秒,她又笑米米地补上一句,“你去跟你爸说,只要他同意,我绝对没问题。”
云裳脸上的笑,顿时僵在嘴角。
老来得子的总统大人会把宝贝儿子给别人才有鬼!
即便这个“别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得!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欧小晴在歼诈狡猾的四大爷身边近两年,也开始变得狡诈腹黑了啊!
哎,妈妈越来越聪明了,懂得把四大爷搬出来做挡箭牌了,看来以后再想忽悠妈妈是不太可能了。
云裳表示很惆怅。
说着说着,欧晴突然想起了什么,狠狠蹙眉,左右转头到处看,“对哦,你爸爸呢?让他看孩子,他人呢?”
云裳摇头,表示不知。
“严谨尧。”欧晴扬声喊,有点气呼呼的。
没回应。
“严谨尧!”欧晴加大了音量。
心里的火也增多了点。
还是没人回应。
“严、谨、尧!!”欧晴火了。
一字一顿,吼得地动山摇。
云裳挑眉,瞅着发飙的妈妈,眼底难掩惊讶之色。
不过短短两月未见,妈妈脾气见长啊!
郁睿阳感觉到了漂亮外婆的怒意,一手抱着奶瓶,一手抱着妈妈的腿,怯怯地躲起来,怕被漂亮外婆的怒火烧到自己。
“怎么了?”严谨尧从二楼的护栏匆忙探出头来。
边问边往楼下大步而来。
欧晴火得很,一时忘了还有女儿在场,张口就凶巴巴地冲着走上前来的严谨尧嚷道:“不是叫你看孩子的么,你跑哪儿去了你?!”
“吼什么吼!”严谨尧拧眉轻喝,完了又连忙放低语气小声解释,“我就上楼拿个东西……”
欧晴不依不饶,愤愤叫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非得现在拿?不拿不行啊?等会儿再拿不行啊?你把两个不能自理的孩子留在客厅,万一磕着碰着——”
“有完没完?!”严谨尧倏地一声沉喝。
同时瞥了眼咕噜噜转着大眼睛看好戏的女儿。
接收到严谨尧的提示,欧晴顿时噤声。
糟糕!
她忘了家里有小辈……
她居然当着孩子们的面吼他……
完了完了,他好面子得要死,她竟当着女儿如此扫他面子,他怕是饶不了她了……
欧晴一见严谨尧黑了脸,连忙嘴一憋,低着头看着牙牙学语的儿子,难过“抽泣”,“我说我不生,你非要叫我生,我生了你又不管——”
严谨尧被欧晴念叨得受不了,索性直接低头,以吻封缄。
“噫噫噫……”云裳立马捂眼,一手捂自己的,一手捂儿子的,嘴里则夸张地拉长尾音,表示对父母如此旁若无人的亲吻感到恶寒。
即便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也成功让欧晴满腔怒火瞬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害羞就够她半天回不来神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