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下班回家看到王二柱和一个农村老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和纳兰轩、王咏琴谈话。
王咏琴见格格进屋,招呼她:“格格,这是你舅姥爷。”格格和那老汉打了个招呼就进自己房间去了。王咏琴知道女儿的心情一直不好,暗自叹息。
客厅里,舅姥爷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小琴,不是俺要为难嫩们,俺也是没法子,村里几十口人眼巴巴的指望着俺这次到北京来找人伸冤,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几个月过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
王咏琴为难道:“表舅,我们家这情况您老也不是没看到,北京虽然大,可也不是谁都能托上关系。要能帮您,我们绝不会推辞,可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们请律师。”
舅姥爷见说了半天王咏琴就是不松口,气道:“嫩别以为俺不知道,二柱子都跟俺说了,嫩家格格她公爹是中央的大首长,只要他说一句话,比请啥律师都强。小琴,嫩可不能忘本呀,俺和村里人待嫩不薄,嫩爷爷和奶奶都是俺们村里人送的终,他俩的坟还在俺村里嘞,每年清明都是俺带人给嫩爷爷奶奶上坟。俺都快八十的人了,头一次求人。”说着说着,舅姥爷伤心起来,老泪纵横。
王咏琴心里难过,忙道:“表舅,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怎么会不帮您想办法呢。您容我想想,再给您回话儿成不成。”和纳兰轩交换了无奈的眼神,王咏琴叹息一声。
纳兰轩和王二柱带舅姥爷去附近的旅馆住下,请他们在外面吃晚饭。王咏琴找格格商量这事。
事情很简单,舅姥爷村里的十几个村民到山西的一座私人小煤矿打工,小煤矿是无照经营,安全设施简陋,瓦斯爆炸发生了事故,十几个村民全部遇难。出事后,矿主想给每个遇难矿工家属两万块钱就把事情了结了,矿工家属们自然不答应。双方一直没达成赔偿协议,矿主又避而不见,事情便一直拖着。
“你舅姥爷他们村子特别穷,村里的壮劳力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剩老弱妇孺,一下子死了十几个,孤儿寡妇实在没办法过生活,这才想到来求咱们帮忙,多要点赔偿金。”王咏琴把事情告诉格格。
格格道:“我也没有办法呀,只能给他们找个律师。”“找律师也要钱啊,他们出不起钱。”王咏琴道。格格想起来晓晓的老公是律师,于是道:“我同事的老公是律师,我可以找他帮舅姥爷他们村里人寻求司法援助。”
“你舅姥爷的意思是让你……”王咏琴思量半天,始终觉得这话和格格说不出口。在他们的反对下,女儿已经跟人家离婚了,现在家里有事,倒想起来要去求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格格早已猜到王咏琴跟她说这事的目的是让她去找程铮,听她欲言又止,垂着眼帘道:“您让我怎么去找他,我跟他已经离了。”王咏琴见她神色黯然,就没有再多说。
格格叹息一声:“既然舅姥爷千里迢迢到咱家来了,我们也不能让老人家白跑一趟,我明天找个律师问问先。”
第二天,格格到单位打电话给晓晓,把情况跟晓晓一说,她立刻热心的替格格安排时间和她老公秦沫见面。
律师楼秦沫办公室,格格和秦沫谈起舅姥爷村里遇难矿工的情况,秦沫答应替遇难者联系司法援助。
“其实遇到这种情况,有比司法途径更快的方式。你怎么不找程铮呢,只要他父亲的秘书给地方上打个电话,事情立刻就会解决的。”秦沫问格格。
他们都不知道格格和程铮已经分手,所以觉得很奇怪。格格不好明说,只得道:“他爸爸挺忙的,再说这是我家的事,不想找他。”秦沫见她不多说,也就没有问。
就在格格为这件事跑前跑后的几天后,舅姥爷欢欢喜喜的来找纳兰夫妇,告诉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每位遇难矿工家属都得到了三十万元的赔偿,小煤矿所在地的县长还亲自到村里去看望遇难矿工家属,把抚恤金送到家属手上。
吃晚饭的时候,纳兰夫妇把这件事告诉格格,格格一愣,随即猜到有人告诉了程铮。王咏琴见格格低头吃饭,也不吃菜,夹了一筷子到她碗里。格格仍没有说话,纳兰夫妇心里有数,没有问她什么。
格格回房以后打电话给晓晓,晓晓告诉她,秦沫在网球场遇到程铮,和程铮说起了这件事。“你问问程铮好了,他是怎么办到的。话说回来,这对他来说真不是难事儿。”晓晓笑道。
放下电话,格格犹豫着给不给程铮打个电话道谢。照理说,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是应该谢谢他的,但是跟他又有什么话可说呢。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还是不能说出口。
她终于按下了那个号码。程铮看到来电显示,很激动:“格格,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格格忍住伤心:“我舅姥爷的事谢谢你。”
“没什么,事情解决了就好。我三叔的秘书给地方上打了个电话。”程铮的语气淡淡的。格格知道程铮的三叔是国家经贸委的官员,用不着他亲自出面,秘书打个电话就行,可是这份人情,她欠着他的。
“格格,你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