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动,这女人虽然三十多岁了,还颇有一些风韵呢,外套里面穿着紧身的黑毛衣和同色的踏脚裤,虽然俗气了一些,倒也勾勒出圆润丰满的曲线。
我随口问孟师母会弹钢琴吗?孟师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哪里会,他爸爸不知从哪里听说钢琴能保值,非要买不可。还占了那么大的地方。”
补习是在孟赟的房间里,第一次给别人上课实在是很别扭,因为他刚被母亲责骂,对我也有相当的抗拒心理,半天就是不说话。我讲了半天就好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心里无比郁闷,看这样子教不下去啊,不行,得想点办法,否则这份工作也做不久。
沉默了一会儿,我合上了书本说:“孟赟,我们先不看书了,随便聊会儿天吧。”
孟赟有点出乎意料地看着我。小孩子毕竟还是比较好骗的,我随即展开了感情攻势:“孟赟,你不用把我当老师,实际上我现在也在读书,你可以把我当朋友的。你今年几岁?”
孟赟终于开了腔:“十一岁,过完年就十二了。”
万事开头难,小孩子一打开话匣子就好办。他气呼呼地向我控诉了他妈妈:
“不就是骑了一下她的自行车嘛,爸爸早就说要给我买,可她就是不让。”
我心里好笑,表面装作一本正经地说:“我想你妈妈主要是担心现在的交通状况,而且你还小,不安全啊。好好读书,考上初中以后再让你爸买。”
孟赟歪着头思索了一下说:“对。”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充满了希望。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小孩了。
这时孟师母推开门,探头问道:“你们要吃点夜宵吗?”
孟赟一摆手说:“去去,别打扰我们,正复习呢。”
孟师母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轻轻从外面掩上了门。我差点笑出了声。
出门的时候孟师母很高兴地对我说:“小宋老师还行,前面已经被他赶走好几个大学生了。”
我敷衍道:“孟赟很聪明的,我想好好辅导考上重点初中应该没问题。”
“那就多谢你了。”
孟师母一直送我到楼梯口,我忙说:“您回去吧,外面很冷的。”
补习相当顺利,孟赟确实不笨,只是有些情绪化而已。我在他身上捕捉着自己的过去,也试图去理解他的想法,没多久我们就挺亲热了。为了对得起雇主付的钱,我也是相当认真的,每次去之前都认真地备了课,很快也就游刃有余了。
奇怪的是还没有见过这家的男主人,可能在外地做生意吧。孟师母倒是一个挺活泼的女人,几次上厕所都看到她在卧室高声地打电话,笑语连连,声音里有一种轻浮的味道。有一次很奇怪地看到了她的卧室门紧闭,里面却传出了一男一女的低声笑语,难道是男主人孟师傅回来了?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孟赟,他说:“爸爸要过年才回来呢,不过也快了。”透过孟赟我旁敲侧击得知,孟师傅原来是一个机关的司机,几年前自己成立了一家运输公司,因为还是起步阶段,自己也必须常年在外面跑。我不禁暗暗叹道:可怜哪,男人,只好把娇嫩的老婆冷落在家里。那个男人又是谁呢?听上去两人的关系可是非常亲密。
等我结束辅导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卧室门敞开着,孟师母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略有凌乱的秀发,从后面看去,丰腴的臀部分外动人。我匆匆打了个招呼就离去了。
回到寂静无人的宿舍,我点上了一支烟。这是我最近才染上的,刚开始是走在那条漆黑的小巷里才抽一支,不知不觉中却渐渐上了瘾。好在一天抽几根就够了,还不是很严重。
我没有开灯,坐在床铺中间的大书桌上,透过紧闭的窗户看着对面女生宿舍的些许灯光。桌上的唱机传出了陈百强的歌声:一生何求。
当年的我并没真正理解歌词的涵义,只觉得很忧伤,很无奈,但又很动人。
青烟袅袅中,那一刻我的思绪在空气里冰冻。
大年二十九那天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父母让我回家,我说这里有点事耽搁了,干脆明年五一节的时候再回去吧。母亲的声音里有点哽咽,一再嘱咐我注意身体。放下电话我觉得鼻子有点酸,同时也感到自己渐渐长大了,虽然肩膀还略为单薄,但已经开始分担家里的经济困难。
这天晚饭是在孟家吃的,正好也是过年前的最后一次辅导。孟师傅回来了,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声音宏亮。他热情地邀我入座,并一再感谢我前段时间的辛苦。临走时还送了我一些东西,并把前几次的钱也结了。
孟师母说:“小宋老师不回家过年了吧?那就初五开始来给孟赟上课吧。他爸爸过了初三又要走了。”说着娇嗔地看了一眼丈夫。
孟师傅也附和说:“对对,小孩子一放松就没谱了。这几天你有空就来吃饭好了,一个人多冷清啊。”
大城市过年其实比我家乡的小镇要冷清得多,因为规定了不许放烟花爆竹,街上的店铺也关了门,让我找不到去处。我走在街道上,毫无目的地闲逛,偶尔抬头看看那座标志性的高楼,最上端据说是一个旋转餐厅。它令我总是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初五的晚上我来到了孟家,在补习时似乎听到有人敲门以及开门的声音,也没在意。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看来是有人,只好待会再来了。
正要离去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