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上好材质的青花瓷杯四分五裂,被泡开的茶叶凄惨的沾在杯身上。
李骐没有叫人立马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现在屋里只有他和寇子佩两个人,青锋站在门外守门,屋里暂时陷入了隐秘的宁静。
李骐:“我派人仔细的搜查了一遍福林的住处,发现她被子下面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着一个字:走,但那张纸上面画着银云的图案纹路。我猜测她当天逃跑的时候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销毁证据。”
寇子佩轻捏着眉心,离开寿州和庭州以后,银云这两个字已经渐渐淡出了他的视野,谁料这件事里竟有它的身影,他知道银云这个组织不一般,但寿州和庭州毕竟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然而现在不仅在天子脚下,甚至在皇宫里竟然有了银云的影子,不仅让人寒毛倒竖,胆战心惊。
“还有一件事不应被我们忽略,福林离宫的时候是拿着令牌走的,那令牌如果是她偷的还好说,如果不是,说明宫里出了内奸。”
寇子佩从宫里出来,雨一直没停,接天连地的下了一上午还不见小,街上满是素雅的油纸伞,披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行人步履匆匆,他回到家,没想到父亲寇绥早已等候他多时,把他单独叫到书房里问话。
寇子佩脑子里有一根血管突突直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他不是好事。
寇绥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寇子佩站在一旁,不敢坐下。
“那个名为尹意的丫头是你带进来的?”
“是。”寇子佩不知尹意闯了什么祸,小心问:“她闯什么祸了吗?”
“她一直安分守己,可她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她的背景,你清楚吗?”
寇子佩呼吸一滞,尹意的身份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她是银云的人,她在寿州跳下山崖的最后一瞬,还是银云的人。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尹意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寇绥加强了语气:“我不知道,但王德飞在暗地里调查她,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王德飞?”寇子佩表情一僵,权倾朝野的镇关大将军为什么要查尹意的身份?尹意身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一团乱麻在脑子里拧在一起,寇子佩现在有种感觉,即使他找到线头,也解不开这团线。
☆、新月院
寇子佩心情低落,和他一样心情不佳的还有宁安公主。
自从在酒楼里见过寇子佩一面后,宁安公主已经接连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的贴身丫鬟阿云还以为内心强悍、身体娇贵的公主身体有恙,天天给她好吃好喝供着,没想到自家主子是有了心病。
宁安公主心性娇纵跋扈,这和皇上对她的溺爱是分不开的,宫里的小公主不少,但皇上却偏爱她这一个,除了她的母妃是皇上喜欢的一个妃子以外,宁安公主本身也有着傲人出众的容貌和活泼开朗的性格,她古灵精怪还会撒娇,似乎天生就该是个被宠着的公主。
从小到大受到万千宠爱的宁安公主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不管她想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会有人立刻送到她手里,而她现在,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煎熬。
宁安是那种想得到什么一定要得到手的人,她立即出动所有的亲卫在酒楼所在的那条街日夜蹲点,用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方法等着捉住寇子佩这只小白兔。
她有时白天和亲卫们一起蹲守,晚上则派阿云去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又蹲到了寇子佩。
据亲卫的调查,寇子佩的详细身份信息很快被搜集呈现在了宁安公主面前,甚至包括他祖上三代人是干什么的和他的饮食习惯。
宁安公主看着寇子佩的调查报告,越看越欢喜,她知道她看人的眼光不会差,她之前最差的心理预期是寇子佩只是一个街上长得人模人样的小混混,没想到他竟然是宰相大人的儿子,各方面风评都还不错。
宁安公主开始经常对着镜子莫名其妙傻笑了。
在荔枝投毒案毫无进展的时候,朝廷里又传来了噩耗,南方发生了洪灾,百年一遇,前所未有,民堰决口,流民遍地,十几个县被水淹没,房屋和田地全被冲毁,洪水呼啸,所过之处,一片汪洋,庐舍为墟,舟行陆地,人畜漂流,死伤无数,
有人迁徙他乡,而无家可归者数不胜数,房屋倒塌,村庄良田化为废墟,灾民饥寒交迫,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大部分人无安身之所,只能颠沛流离。
在此紧要关头,急需一人主持开仓放粮赈灾,预防瘟疫,安置难民的工作,太子主动请求亲自去南方安抚民心,皇上经过再三考量,封他为抗灾钦差,让洪涝灾害沿途各地的刺史和官员配合,尽全力把损失降到最低,让百姓们安居乐业,重建家园。
李丰择日出发赶赴南方,天灾无情,宫里的气氛也异常沉重,一连几日,唯一传来的好消息当属福林出宫拿的令牌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