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很多双愤怒的眼睛扫过来，钱少一点不觉，还洋洋自得。
老头儿吃完了兔肉，满嘴流油道：“你这娃娃上道，我喜欢。”
钱少趁机问道：“老爷爷，你是哪里人？”
“我就是本地人。”说话间，老头儿哭起来：“我本名盖二狗，是山中盖家村的村民，本来丰衣足食，与世无争。两日前，忽然一群饿狼出现，将整个村子给洗劫了。”
盖二狗抹掉眼泪：“小老头别无长处，只是略懂歧黄之术，几位好心人如果有什么病痛之类，小老儿也许可以帮上忙，报答诸位的救命之恩。”
钱少眼睛直了：“土著？”
“他竟然是土著。”湾仔吓得跳起来，高声尖叫。
然后，所有人就听到了。
本来，三人组背来一个不寻常的老人，许多小势力派出人在周边偷听、偷窥。
这一声大喊，都知道了，连偷听的功夫都省了。
面对钱少杀人的目光，湾仔通红着脸低下头，不停朝自个脸上扇着嘴巴。
一群人走过来：“老爷爷，您好。我叫章玄，你吃饱了没有？”
“饱了、饱了，得谢谢这位恩人啦，好人啦，大好人。”
章玄往后一招手：“光吃怎么行，怎么着也得喝点东西。晚辈珍藏了一杯凝冰露，是凝冰草的花蕊中采集的果酿，正好给您老润润口。”
盖二狗馋的吐舌头：“这怎么好意思呢。”
“尊老爱幼是每个人的品德。”
盖二狗口里说着不好意思，接过杯子后马上一干二净，非常豪爽，瞧得章玄眼角抽搐。
凝冰露可不是一般的饮料，契约者为神仙酒，人间绝品的仙酿，虽不是神草，价格同样不低，一颗标价一万。
这一杯整整三十颗凝冰草的量，章玄自个舍不得喝。
“啧啧，不错不错，你这娃娃也是个好人，品德高尚的好孩子。”
盖二狗口里认可的话，让章玄好受了许多。
又是一群人挤过去：“老爷爷好，我也是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盖二狗问道：“你要送我什么，吃的还是喝的。”
“这件鹿皮大衣，还请您老收下。”
盖二狗感受到了契约者的热情，满足了其他人的好奇心，说出了所谓土著村子所在的位置。
一股探索的热情迸发，众人邀请盖二狗同去，这老头吓破了胆，死也不去。倒在营地周围摆起了地摊，小箱子里拿出很多奇奇怪怪的草药。却也有几分本事，有几个中毒、割伤的人，找他去医治，全都给治好了。医药费也不高，三五个铜板不定。
盖二狗就以医师的身份，在营地里住下来了。
奇怪的事情，木屋小店的掌柜和盖二狗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有几次盖二狗买东西，都给赶出去了。
众人才知道，掌柜也是有脾气的。
石唐一步闲子落下，盖二狗自然就是尸鬼，至于莫须有的山村，对他来说，也就一个念头的事情。
心念一动，某处地形变化，一间间茅草屋，农具、弓箭、长矛、秸秆、粮食，小山村凭空出现。
又仿造成狼群肆掠过的模样，等着探索者到来了。
“这就是土著的山村。”第一个赶到的却是谭庸，入眼是简易的坞堡，土墙结构，看起来不怎么牢固的那种。
坞堡外阡陌纵横，其内民房多处。
谭庸进入后，是空无一人，石子路上洒着隐约的血迹，找了一个比较体面的院子探索，不一会儿背着弓弩，提着一把朴刀出来，听到不远处有喧嚣声，想是其他人也来了，谭庸便翻墙离开了。
“给我搜，寻找幸存者。”
数百人的大部队赶到，将坞堡翻了个底朝天，连房子都给弄塌了，喧嚣热闹，充满了人气。
“清点收获。”
“找到弓三十六张，箭七百枝。”
“各种刀类一百零三把。”
“一副两百件。”
“皮革八十六副。”
“粮食一大堆。”
这些物资，都是石唐变出来的，给契约者送食物，送武器。增加两方对抗的筹码。
手持利器，杀心自起。
章玄沉吟了一会儿，扫一圈贪婪的众人，径自站出来。
“大家都看过来，听我说。”
“收获的物资非常多，最重要的却是武器。我们有四百多人，武器只有一百多件，怎么分配呢？”
众人只是冷笑，钱少喝道：“反正我的那份不能少。”
“不管怎么分，都不会让大家满意吧。”
章玄说：“我倒有一个方法，大家看行不行。”
“说。”
“章总请说。”
“有屁快放。”
章玄直接跳到了土墙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根据盖老头那里得来的情报，这座村庄是被狼群灭杀了，从这些武器来看，山村的实力不弱，反而相对比较强的。
更严重点，说句丧气话，山村的实力比我们强。
狼群能灭了他们，也能灭了我们。
这一场狼灾，可能落在我们头上，大家要有所准备了。”
“章总的意思是，狼群也会来杀我们？我们就是玩个游戏，不会这么整人吧。”
章玄面色一沉，呵斥道：“谁告诉你这是游戏？”
众人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从来没人说过这是游戏，这并不是游戏，很有可能是个真实的世界，想到了死亡和不好的东西，一个个汗毛立起，仿佛山村周围的阴暗角落里，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