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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需要技巧的,简又安俐落的一气呵成,「啪!」地一声,将空杯倒盖在吧台桌面上,满分。

不常喝酒的杨庆乔可学不来这套标準动作,略显笨拙的把步骤拆解开来,舔了口盐,憋气灌酒,再拿起柠檬咬一口。

辛辣浓烈的酒精猛地烧红一整张娃娃脸,宛如被一道火由喉咙一路烫过胸口直达胃部,再往头顶沖上去,不住晕眩了下,呛咳几声。

「第一次就敢这样喝,真服了你,还好吧?」简又安拍拍他的背问。

「没问题,再来一杯。」杨庆乔难得倔强起来。

有了经验,这次学简又安的动作,一口气舔盐喝酒咬柠檬,盖倒杯口抹抹嘴,豪迈的大声道:「爽!」

当他要叫第三杯时,简又安反而阻止他,让酒保给他换了可乐,不想他一下子喝太凶,对身体不好。

「又安,杨副课,我们又在这裏见面啦。」常出没于此的某人过来招呼。

已带几分酒气的杨庆乔对他咧嘴一笑:「嗨,吴主任,你也来玩啊。」

简又安则对此人只有一个字:「滚!」

吴杰志耸耸肩,倒真乖乖走开了,走到店外──掏出手机,打小报告:「老大,你家那个又来了,你如果再晚一步,可能就要被人打包外带了。」

不愧是企业安全部的头目,当起抓耙子是得心应手,心安理得。

当然,杨庆乔不会知道自个儿的行蹤被出卖了,神情看似亢奋的和铃木胡扯乱聊,绝口不提有关郑彦的事,隐隐可嗅出一点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有些人就是这样,伤心的时候不会哭泣,愤怒的时候不会吼叫,而是用异常高昂的笑声来掩饰真正的情绪。不是不坦率,而是不知或不敢直接表达出来,或许是一种胆怯的逃避,但隐藏起来的伤心和愤怒都是真的,很痛。

简又安看着这样的他,忽而诚心道:「小乔,我是真的想追求你,认真的和你交往。」

杨庆乔霍然静了下来,盯着飘浮在深褐色糖水上的冰块,一时接不上话。

照理说,他大可高高兴兴地接受旁人的追求,或者直接答应与之交往,成为正式恋人,可是他的内心依旧迷惘,无法立即坦然接受一段新的情感,这是否意味着他对于郑彦还有所期待呢?

那一天,郑彦可说是强暴了他,伤害了他,令他饱受惊吓,他应该憎恶他才对,即使曾经生起爱意,也应该被吓得跑光光了,并且难以轻易原谅。

偏偏,对郑彦仍管控不住地心心念念,也根本没想到原不原谅。换个方式来说好了,小绵羊头脑简单,那种又爱又恨什麽乱七八糟的,太複杂了,不列入他的思考範围中,他的烦恼与困扰都同样单纯,就只是一般人失恋过后的惘然与伤怀。

真的,认真就输了,爱到卡惨死,否则社会上又哪来一再被家暴却死活不肯分手离婚的怨侣?不甘心也好,恨中有爱也罢,人的情感总是很难用常理来估量。

如同杨庆乔此时,连自己摸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彼此相爱的感情不是他所追求的吗?明明摆放在眼前了,拿起来就能幸福快乐,为何还犹豫不决?

哎,又是鬼打墙的钻牛角尖,其实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人来为他突破这一团浑沌。

所以,郑彦来了。

带着他漂亮的新欢男孩,二人并肩相偕走进f时,马上吸引了许多目光,包括杨庆乔与简又安。

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杨庆乔当即眸色一黯,心揪了下,一股无名怨气随而沖了上来,对酒保喊道:「再给我一杯tequila!」

不知郑彦是不是刻意为之,和梁希纶坐到吧台的另一端,和杨庆乔及简又安几乎正面相对。

至于吴杰志,人闪得远远,一方面避免池鱼之殃,一方面暗暗观察搅缠不清的这几人,随时準备跳出去调解或护驾。

不过若真打起来,别提二个看起来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受君,郑彦和简又安的身手他全领教过,都不是花拳绣腿的软脚虾。

简又安的脸色也沉了沉,冷瞟他们一眼,然后拿纸巾擦拭杨庆乔的嘴角,摸了摸他的头髮,故意做出亲密的举动。

「铃木,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杨庆乔问。

「没错,我是真心喜欢你。」

「那,亲我,我想知道和别人亲吻的感觉有什麽不同。」

很明显的赌气行为,简又安却不以为意的笑道:「真的吗?那我不客气罗。」

「不用客气,儘量亲,亲不用钱的。」杨庆乔的神智显然已是半醉了。

简又安倾身凑近,嘴唇对着嘴唇亲下去的瞬间,对面一起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继而一阵慌乱收拾的杂音。

是谁,是谁那麽不小心把杯子摔破了?

总算沾到甜头,简又安乐坏了,亲一下不够,再亲一下,索性捧住他的脸颊,想加深亲吻的程度,就要气死坐在对面的某个人。

杨庆乔却突然推开他,喃喃低语:「不一样……不一样……」

「要不要走了?」简又安试探的问。

「我还不想回家。」

「可以到我那边去。」

「我想再坐一下。」杨庆乔说,又向酒保要了杯马丁尼,第一次来这裏时喝的酒,晶莹剔透的酒液中二颗淡青色橄榄。

他并不觉得马丁尼好喝,其实,他觉得所有的酒都不好喝,刚刚喝的每一杯都呛得他想流泪。

酒气迷蒙的双眼穿过吧台中央的空间,投向坐在对面的郑彦,彷佛重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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