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嘲的笑了。
她们几个竟然还没有白芷通透,身为姑娘的丫鬟,能有什么事情大过姑娘的事情?为了姑娘,就算弄脏手又如何?后宅内的残酷,袁嬷嬷不是早就教过了吗?二房向姑娘都已经下了两次杀招了,这点反击算什么?
三人脸上的不安与迷茫尽数散去,神色轻松的投入到手头的事情上去了。
燕清歌坐在一旁暗暗观察着几个丫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去她眼里说不尽的复杂。
这四个丫头如果不尽快成长起来的话,燕清歌很有可能无法再护她们周全了。
想到今晚将要面对的人和事,燕清歌不禁捏紧了拳头。
赵修齐……!
……
……
……
未时过后,燕家一众人便坐上三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前往皇宫。
老夫人带着李妈妈坐进了打头最大的那辆玄色马车里,二夫人则带着燕清媛进了中间的那一辆,燕清歌与燕清悦、燕清楣三人坐在最末尾的绛色锦缎马车里。
燕家的马车大多都十分庄严,颜色也多用沉色,但为了今日进宫一事,二夫人冯氏特地吩咐人将这几辆马车重新装饰了一番,华贵且气派。
想必上一世她们也是坐着这样张扬的马车进了宫吧。
燕清楣和燕清悦与她一同用着白芷备下的点心,对于入宫一事,两人显然都有些紧张也十分兴奋,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燕清歌静静的用了几块点心后,拿帕子擦了擦嘴。
“盛哥儿身子如何了?可还好?”她问道。
燕清楣脸上一僵,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耐,却也收了收自己飞扬的神色,笑得温和又不失担忧:“多谢三姐姐记挂,盛哥儿是老毛病了,按照大夫以前的药方熬了药,母亲把冯妈妈留了下来,乳娘丫鬟们也都在,想必是无碍的。”
冯妈妈是二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妈妈,此番入宫要抛下幼子一人在家,想必二夫人心中也是不好过的。但燕清楣这个姐姐,只怕在嫌弃自己弟弟这病来得晦气,抢了冯妈妈梳头的好手艺吧。
燕清歌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燕清楣的飞仙髻。
燕清悦许是看出了燕清楣心中不悦,开口奉承道:“平日里少见五妹妹盘这飞仙髻,今日一瞧,果然是好看的。”
燕清楣立即喜上眉梢。
都怪盛哥儿病得不是时候,本来燕清楣卯足了劲想大出风头,要让手艺最好的冯妈妈来梳垂发,好配她这身新作的衣裳,却不想被盛哥儿抢了去,只得让她身边的玉儿梳了个飞仙髻。
飞仙髻虽也清丽出尘,但毕竟还是比不得垂发适合她楚楚可怜的气质。燕清楣原本还担心自己的美貌会因此受影响,心里总有个地方不痛快,此时听燕清悦这么一说,顿时被哄得喜笑颜开。
然而燕清歌的一句话又让她脸上一僵。
“五妹妹相貌清秀,但毕竟年幼,还是梳垂发更为动人。”
果然还是几岁大的孩子,容不得别人说自己一句不好,燕清楣火气上来,立即狠狠瞪了过去,燕清歌则垂着眸子,靠在车壁上,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
反而带着几分慵懒说道:“离宫里还有一段路程,我且歇息一会儿,四妹妹五妹妹别太兴奋了。”
这话分明就是嫌她们吵了!
燕清悦十分不好意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燕清楣则是被憋得脸色发红,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她的指甲搅烂。
她、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个在北疆长大的粗鄙丫头!竟然还做出这种高傲的样子,这些日子拿着要考女学的幌子,多少次将她们拒之门外,今天居然还敢对她的发髻说三道四!
燕清楣眼里冒着火,将燕清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随即在心中冷笑。穿得这么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燕府的丫鬟!燕清歌一定是嫉妒自己的美貌,才会说出这样的酸话,还让这个庶女瞧了她的笑话!
燕清楣狠狠瞪了一眼正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脸色的燕清悦,最终忍不住,狠狠哼了一声。
等着吧燕清歌,等入了宫,就有你的笑话瞧了!
……
在宫门口下了马车,便有一个管事模样的太监迎了上来,为燕家一众女眷引路。
一路上,管事太监笑眯眯的介绍着她们所经过的宫苑,燕清歌走在最末尾处,背脊挺直,微微颔首,裙裾纹丝不动,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管事太监注意到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其他燕家的小姐都多少有些好奇,虽也未到东张西望的程度,但视线的确是在四处游走着,只有最末尾的那位,仿佛对这富丽堂皇的宫苑毫无兴趣,又或者是习惯了行走于这样的高墙之下,举手投足之间的高贵闲适,即便是被悉心教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