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卷策论,眼睛却根本没有在看。
她让青竹带了话给外面的人——再过十天半个月,李家的棋子就可以动了。
户部不是说没有钱吗?
那就让李家来填一填这个空缺,看看赵修齐下次还敢不敢哭穷。
……
未出两日,宣布政使司的折子就到了皇帝案前,此次凌汛极有可能造成河间府水灾,特奏请朝廷早日安排对策。
这下真的让皇帝上愁了。
国库虽然不像户部说的那般真的空虚到了无以为继的程度,但要同时负担起北疆的战事和河间的水灾,却是力不从心的。
难不成真的要放鞑子一马?
困扰大夏多年的鞑子好不容易被燕家军打到了节节败退的地步,若是此时和谈,给了鞑子休养生息的机会,下一次要将鞑子逼到这种境地,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皇帝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皇帝下令,命工部尚书赴河间治水,务必将此次凌汛的灾害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这下轮到工部尚书上愁了。
治水这种事,若是治好了自然有功,但若没治好,落罪的人不在少数。
而河间府的水灾向来都来势汹汹,每一次都伤亡惨重。
工部尚书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达到皇帝的要求,他甚至已经想到自己被摘掉乌纱帽的情景了。
但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这段日子,栖霞院一直愁云惨淡。
北疆的家书送了过来,却是燕凌失踪之前写的书信,根本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自从丁怜卿病下,燕清歌每逢早晚都会过来亲自喂她用药,小长生经过这一遭,仿佛也懂事了很多,用手捧着蜜饯候在一旁,等丁怜卿喝完药就把蜜饯送到她嘴边,嘴里还说着:“娘,甜~甜~”
丁怜卿吃下小长生手里的蜜饯,把他抱进怀里揉了揉,便对燕清歌道:“我没事的,这身子就是弱了些,我的心还没死呢。你快去准备准备,就要到上学的时辰了,老夫人那儿你也得绕路去看一眼,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
那个柔弱的女子半靠在软枕上,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即便如此她还是坚强的扯起嘴角,微笑着宽慰着燕清歌。
可大嫂的真实情况又怎么瞒得过她?
这些日子,除非燕清歌亲自来盯着,丁怜卿根本连一粒米都吃不下去。
短短几日,就已经瘦得快脱了形。
燕清歌只觉得喉头发苦。
“大嫂。”她抓住丁怜卿的手,把头埋得低低的,似是哽咽似是叹息的道:“我就只剩这几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丁怜卿愣住,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燕清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语气一扫方才的沉闷,拍了拍小长生的脑袋:“姑姑这就上学去了,我们长生要照顾好娘亲,知道吗?”
小长生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她,从鼻间发出一声软糯的“嗯~”,还挥了挥手目送燕清歌离开。
丁怜卿始终呆坐着,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
忽的,她唤来月吟:“摆膳,我要吃饭。”
☆、第一百五十章 怂恿(求月票)
月吟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丁怜卿催促。
“快摆膳,我要吃饭。”
月吟这才慌忙应了一声,小跑着去吩咐小厨房准备膳食了。
丁怜卿伸手理了理小长生额前的碎发,目光柔和语气郑重的道:“长生听见姑姑刚才说的了吗?她说她就只剩我们几个亲人了。我们长生以后不能像娘亲这样,让姑姑担心,惹姑姑伤心,知道吗?”
小长生有些懵懂,见娘亲问他他就点头,娘亲说了那么多,他就只听懂了一句话——不能让姑姑伤心。
嗯,不能让姑姑伤心。
小长生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膳食很快就摆了上来,都是些清淡的东西,丁怜卿并未让她们把饭菜摆在床上,而是撑着身子下床。
她在桌前坐定,闻见食物特有的香味,几乎条件反射的就想干呕。
月吟连忙上前替她拍着背。
丁怜卿干呕了几下,用水漱口后,转而又看向那些鲜美可口的食物。
她将一勺清粥吹凉送进嘴里,涌上来的恶心感让她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她堪堪忍住,赌气似的吞咽,然后抓起细面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咀嚼几下再吞咽下去。
就这样吃了几口,排山倒海的恶心感和对食物入喉的排斥又让她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丁怜卿吐得身子都在颤抖,月吟忙递了一盏温水过去。
漱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