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彤没有在谢府多作停留,她答应谢桓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后会时常来看他,谢桓等她走后找来管家吩咐道:
“你跟着她,看她住在哪个客栈,然后放些钱在掌柜那里,让掌柜的好好照应着。”
管家领命下去了,谢桓看着手中的信却觉得有千斤重。
这信,怎么送呢?
找高手直接偷偷放到皇后宫中是最简单的办法,只是三皇子也住在宫中,他是何等精明之人,要是不小心被他发现了,难免会觉得自己和太子一边也有什么暗中往来,平白生了嫌隙。
谢桓暗暗叹了口气。
阿晨呀阿晨,你倒是惯会给我出难题。
谢桓想了一整天,最终还是决定亲自送进宫去。他和萧彤的关系皇上和皇后都知道,就说萧彤给自己写信的时候,顺便让他带了封信给皇后姐姐,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第二天一早谢桓就进了宫,楚逸寒听说是杨晚的妹妹有消息传来,下朝之后便和杨晚一同在钦安殿等他。
谢桓由宫人领着到了钦安殿,却没想到楚逸寒也在,他跪拜在地,恭敬地行了大礼:
“草民谢桓,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楚逸寒对谢氏一族很尊重,谢桓年纪比他要大上几岁,他亲自走下来将谢桓扶起来,说:
“谢先生不必如此大礼,来人,给谢先生赐座。”
“谢皇上隆恩。”
楚逸寒重新坐回上座,谢桓刚刚在旁边坐下,就听到杨晚略显急切地说:
“谢先生此次前来,说是有了我小妹的音信?”
她言语间的焦急所有人都听得分明,自然都觉得她是因为失踪了多年的妹妹终于有了消息,所以才会如此迫切。可杨晚自己心里清楚,她的急切是因为萧彤需要借他人之手传信进宫,就说明她在孟国出了事,事情生了变故。
谢桓从袖中将信拿出来,交由皇上身边的太监,开口道:
“昨天我收到杨晨的信,里面还有这一封,写明了是要交给皇后娘娘,所以我今日便进宫来了。”
楚逸寒拿到信没有拆开看,而是直接递到杨晚手中,然后叹着气说:
“她走了这么多年都不肯给我们传个消息,皇后不知道有多担心她。早就知道她和先生是知己,能和她联系上的也只有先生一人了。”
谢桓能听出楚逸寒话中之意,是在责怪他明明有萧彤的消息却未曾透露,害的杨晚日日忧心。他抬头直视着楚逸寒,不卑不亢地说:
“皇上可是高估我了,昨日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收到她的信,我这个知己,做的实在不够称职。”
楚逸寒笑笑没有说话,他转头看身边的杨晚,杨晚此时已经看完了信,可是拿着信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楚逸寒一惊,急忙问道:
“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杨晚将信递给楚逸寒。
“皇上……”
楚逸寒接过信,信中字数不多,很快便看完了。
家姐,见字如面。自少不更事时离家,至今已二十余载,欢畅时刻无知无觉,浮华散尽才猛然惊醒,原来纸醉金迷不过欢宴一场,全都不及亲人在侧。此刻正月上中天,举杯对月,思乡之情更甚,借此酒酣之际修书一封,聊表思念之情。盼有生之年有再见之日,再续姊妹未了之情。
楚逸寒看过一遍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就是一封表达思念之情的书信,怎么了吗?”
杨晚哀伤地说:
“皇上,阿晨夜半时还在借酒浇愁,她过得一定不好,可是她还是在倔强着,不让我们知道她在哪里,臣妾心中如何能不难过呢?”
楚逸寒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
“别难过了,我们往好处想想,最起码她已经肯和你通书信,不再音信全无了,这就是好的开始对不对?”
杨晚闻言点了点头,却仍是不见开心,楚逸寒吩咐人送她回寝宫休息,然后问谢桓道:
“杨晨写给先生的书信,不知先生可否将内容告知一二?”
谢桓道:
“多半都是我们从前说的无聊话题,皇上恐怕没有兴趣。而皇上想知道的,她也没有对我透露。”
楚逸寒了然道:
“她必定知道,若是对你说了她现在身处何处,你也会告知皇后的。罢了,随她去吧。”
谢桓微微低下头,掩藏起眼中一闪而过的疑虑。
听刚刚皇上和皇后所言,萧彤并没有在信中说起她已经回来的事,所以自己便也替她隐瞒了下来。
她既然不打算告知她回来的消息,又为何要传这样一封看起来没有任何用处的信进宫呢?
谢桓思考许久,突然心念一动。
也许这信根本就是怕别人看见,所以才会写得平常无奇,那就是说皇后一定有一种辨认的方法,能看出她在信中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谢桓抬起头看着楚逸寒,心中觉得不安起来。
要背着皇上说的事,难道还是和柳妃娘娘有关的那件事?
杨晚回到栖梧宫,说自己要安静歇息一会儿,除了贴身侍女外将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等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人,她再次拿出信仔细看了一遍。
举杯对月指的是月圆之日,月上中天便是子时。萧彤约她两天后的十五月圆之日见面,难道是她回来了楚国不成?
杨晚抬头吩咐侍女:
“你派人去打听,近几日城中有没有外地来的女子,样貌同我有八分相似,找到她的住处后速来回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