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新的政令只是先在京畿施行,若见成效,再推广至全国各郡县,如今新政令尚未在京畿全部施行,百姓便已如此喜悦,可以想象当全国各郡县都推行了新政令之后,百姓不知有多欢喜。
于民于政于天下事,新君远比先帝要用心得多啊……
大半年的宫闱之乱,却不想竟是召南的福祉,就如同这滋润万物的春雨甘霖,让召南……真正地活了起来。
左相伸手轻揉着自己酸麻胀痛的双腿,面上有笑,眸中有笑。
幸而他当初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新帝这边,否则他这一生人都看不到召南的变化了,这个年轻的小皇帝,他没有看错,担得起国家大任天下大事。
而此时的卫风,正从马车上跳下来,抓着莫府大门上的衔环铛铛铛地敲响莫府的大门,一边没形象地嚎道:“家老,快开门!不然我可就要把你们家这两扇破门给踹烂了啊!”
匆匆而来的家老开门见到卫风的时候震惊不已,“四……皇上您怎么来了!?”
“干嘛?我不能来啊?”卫风挑挑眉,“馍馍爹在不在府上啊?”
馍馍爹,是卫风对莫凛的称呼。
“在,在!老爷今儿早晨刚回来,皇上您要见老爷?”家老道。
“废话,我不是要见馍馍爹我问你他在不在府上干嘛?家老你快去告诉馍馍爹,说是我有那个死馍馍的消息了,去去去,我自己到前厅等着。”卫风边说边将家老往府邸里推,“还有,家老你还是叫我‘四爷’,我还是听着‘四爷’顺耳。”
“有……有我们家少主的消息了!?老奴这,这就去告诉老爷!”家老急匆匆地跑了,那腿脚麻利飞快的模样,这会儿压根就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此时此刻的卫风,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他之所以来莫府,是为了将这个消息亲口告诉莫凛以让他安心,否则若再没有长情的消息,只怕他会疯。
不过卫风虽然安了心,但他还有一事不明。
小心心的来信上只提到小馍馍,那他那个小媳妇儿呢?
周北,皇都,翎王府。
一间布置雅致的屋子内,长情正躺在铺着软衾的床榻上,云有心坐在床沿上,面对着长情,面有不安之色。
床榻上的长情,正昏睡不醒。
叶柏舟正亲自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走进屋子来,也坐到了床沿上来,对云有心道:“有心,将长情扶起来,我喂他喝药。”
云有心照做,可叶柏舟喂进长情嘴里的药汁他根本咽也不咽,全都从他嘴里淌了出来,脏了他的下巴脖子及衣裳。
云有心眉心拧得紧紧的,“还是喂不进?”
“嗯。”叶柏舟点点头,眉心微拧,面色沉沉,“从我给你传信的那夜起,一直如此。”
叶柏舟替长情将下巴及脖子上的药汁擦净,将药碗放到了一旁。
“已经过了五天了,五天都如此?”云有心这般问题,证明他才来到这翎王府才见到长情未多久。
“嗯,滴水未进,御医诊脉皆不知是何病症,束手无策,只能试着开些药。”叶柏舟心中担心不已,却又不知当如何是好,“我怕这般下去,他撑不了多少时日。”
云有心将长情轻轻放回到床榻上,替他将被褥盖好。
只听叶柏舟问道:“有心你未有将长情的情况告知阿风吧?”
“放心,未有。”云有心道,“若是让阿风知晓长情这般情况,怕是不管不顾也要冲到这儿来。”
云有心忧心忡忡,“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据柏舟你所见长情那夜的情况看,显然不是寻常病状,而今召南与周北战事不断,即便我想要将长情带回去让他师父看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路上必定耽搁时日,怕是长情的情况也不能承受路上颠簸,而若将长情的师父找来,阿风必然就知道此事,这——究竟当如何是好?”
云有心将手覆上长情的手背,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只听他又问道:“对了柏舟,长情的妻子呢?怎的不见长情的妻子?”
一门心思全系在长情身上的云有心,此时才发现一直与长情形影不离的沈流萤并不在他身边。
“我遇到长情的时候,就只有他自己。”叶柏舟将手轻搭到云有心肩上,“当夜我便已派人寻找长情妻子,我命他们一旦有消息必须第一时刻来告知我,不过……尚无消息。”
“如今长情的情况,想来只有他的妻子有办法让他醒来了。”云有心轻声道,说罢,他当即站起身,作势便要离开,“不行,我也出去寻。”
谁知云有心才站起身,他的身子便猛地一阵摇晃,险些往前栽倒。
“有心!”叶柏舟当即扶住他,“你面色很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什么。”云有心对叶柏舟微微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
可叶柏舟岂又看不到他青白的面色,只听他又问道:“可是这几日你都未曾合过眼?”
为了尽快见到长情,只顾赶路而不顾歇息。
“没有的事。”云有心又笑了笑,并不承认,“我没事,柏舟你不必担心,我需出去找弟妹,只有找了她,长情才能醒来。”
“现在夜已深,你上哪儿去找?”叶柏舟沉声问。
“我……”云有心正要说什么,忽在这时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而后他便在这淡淡的花香中闭起了眼,靠在叶柏舟身上,失去了意识。
叶柏舟扶着云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