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瑞孙怀靖眼里有怒意,但竭力压抑着,像是一口气憋在心里涨红了脸,许久后,才舒了一口气,“也罢,你已经足够艰辛,我,不难为你。”
温苏心一听,心酸得差点掉下眼泪来,“二哥……”
瑞孙怀靖摸摸温苏心的头,语重心长地道:“二哥虽然不懂,但你既然非要这么做,二哥有句话要告诉你,二妹,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不要跟王爷对着干。王爷这个人……”
他斟酌了下,良久后,终究只是付之一笑,“总之,二哥帮不了你什么,但你切记不要跟王爷作对。”
“二哥为什么觉得不能跟王爷对着干呢?”温苏心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同他虽然是狐朋狗友,但,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没看懂他。”瑞孙怀靖无奈地摊了摊手,“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摄政王这个位置,并不是太上皇给的,而是王爷自己谋得的。”
温苏心紧忙扑上去,一把捂住了瑞孙怀靖的口。她左右盼顾了下,见没人,才放开了手,看着他叮嘱道:“二哥,有些话,真不能说,会惹来杀生之祸的。”
瑞孙怀靖扑哧一声笑了,“瞧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二哥心里有数,但是你要小心啊!”
“嗯!”温苏心用力点了点头,又谨慎地道:“二哥,关于王爷的事,你切记不要告诉别人,便是爹也不行,你更不能在王爷面前露出你知晓了什么!皇家的事,能不cha手。”
“二哥明白,虽然二哥荒唐,但也不糊涂。”
这只一晚,能说话的时间真不多,而心里的种种,千言万语是说不尽的。只能留待他日有机会,再进宫叙话了。
温苏心这一夜早早睡下,伤心这种东西有时候静静放在心里就好,何况她一早就知道,嫁给他人这样的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何况,她嫁的还是公冶烨胤,这大殷的皇帝,成为大殷的皇后。还有比这更显赫的位置吗?还有比这个身份更能接近公冶皇家的人的吗?
成为公冶皇家的人,才有机会知道公冶皇家和温家之间的秘密。这是她必须要走上的道路,她早早就没了幸福的资格。
第二日,在繁复的礼仪后,温苏心戴龙四凤冠着祎衣上了凤辇,一身华贵雍容,世无其二。
长得不见头不见尾的队伍气势磅礴,从瑞孙府络绎不绝而出。
禁卫军统领亲自率最精锐的禁卫军护送,英姿勃勃的大好男儿们个个目光炯炯,如天兵天将,叫人望而生畏,队伍显得十分威赫。
代表着皇后身份的仪仗五十八人,或执着金吾杖,或执着红色锦华盖,或执着方扇,等等,绣幡迎风,气势恢宏。
身姿婀娜的宫娥纤纤袅袅迤逦地迈着齐整的纤步,如仙娥落凡尘,翩翩起舞。
所有的一切用的都是最高规格,乃至大多都破了记录,加倍予以恩待。充分显示了小皇帝对这位新后的隆宠,和新后无上的殊荣。
那些望能一睹凤颜的百姓,齐齐跪在大道的两侧,叩拜着大殷新的国母。即使是京城见惯了大场面的百姓,多年后也一直感叹,那年小皇帝同瑞孙皇后的大婚,是一场隆重得无与伦比的盛事。
奢华如斯,盛大如斯,千百年都无人能与之争锋了。
凤辇进了宫后到承天门前,百官早就一道跪迎在那候辇了,高冠博带的百官在礼官的指引下参拜新后。
温苏心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百官齐整的直冲云霄的恭贺声,却只觉得掌心一片冰凉,全是冷汗。
公子啊,公子也在跪拜她吧,她敬若神明的公子啊,她爱慕着的公子啊……
从今后,是真的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了。
入了奉天门,至内庭,温苏心在女官的搀扶下下了辇。公冶烨胤站在东阶迎来了他的皇后,帝后一道入内殿。然后帝后更衣去奉天殿,行谒庙礼。
繁杂的仪式结束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外面笙箫丝竹之声不断,绚丽夺目的烟花放了一巡又一巡,无人知是几时,无人知是何天色。宫宴上,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百官恭贺喝成一片。
太皇太后依旧居于天璇宫,于是新后入了宁鸾宫。
宁鸾宫寝殿内,粗大的龙凤喜烛将殿内照得一片通亮,屋内的一切物什都映上了淡淡的红色。加之红绸红喜字,是铺天盖地的红色,格外喜庆。
温苏心一个人静坐寝宫内,她着一身火红描金绣凤的喜服,那落在床沿下的衣摆被风儿轻轻抚摩着,微微轻曳,有旖旎的风情。
她静静等待着帝后的合卺,只剩下这一道仪式了。
“娘娘……”
温苏心耳边忽然想起一个女子熟悉的声音,但却一时分辨不出来是谁。这个时候还在寝宫内的,便只有女官了,她便只微微偏了偏头,示意何事。
“娘娘这是在等皇上回来行合卺礼吗?”顿了下,她又接着道:“我看娘娘还是不要等了,晚上,皇上是不会回来了。即使回来,也必然已经不省人事了。”
寻常女官是不敢如此放肆的,连那说话的语气也不曾带丝毫的敬意。
自然是有异常了,温苏心便倏然一把扯下盖头。那红色盖头被拽在她手里,垂下的金色流苏摇摇曳曳。
映入温苏心眼帘的是一张女子素净的脸,并不见得怎么漂亮,但她只一双眼睛美得勾人。这眼睛,与这一张脸并不搭,十分的不搭,看着也是熟悉的。
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