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好像抓到了她的软肋,丝毫没了刚才的窘迫,反而一扬眉道,“我笑你一谈到莎莎就笨,刚刚一言一语的,就像一个少妇,在盘问自己的丈夫有没有出去偷人似的。”
“你说什么?”天锦的脸顿时飞红,想想刚才步步紧逼,一答偏又一问的,确实有些失态。但他也不能说出这样无礼的话啊,搞得她双颊止不住的迅速烫起来。
“我看你才是。”天锦有些尴尬的背过身去。
“好啦,天锦。”云殊暖暖的唤了她的名字,又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掰向自己,含笑道,“我云殊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人了,不管是什么沙啊什么花的,都与我没关系。”
天锦扬了扬眉,明明是想故作清高,反而看上去有些矫情起来,“腿又不是长在我身上,我哪管得了你。下次出去注意点,别在倒霉被朱瑾盯上了。”
“虽然腿在我身上,但我心在你怀里啊。”云殊说着又露出无奈的表情,“况且尾巴又牢牢的被朱瑾拽着,我这辈子啊,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话说至此,天锦才转而一笑,末了还不忘打趣道,“就会说些哄人的,估计情书没少收。”
“那就更冤枉了。我常年在外,哪能收到那些东西。”云殊故作生气的哼了一下,不满道,“我到是想收了,可我喜欢的人,偏偏没送过我些情意绵绵的东西。”
“我才不弄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尽是不实际的。”天锦嘴上说着不屑一顾的话,但神色里却融入了一丝温婉可人的意味,有意无意的将此事给记下了。
“好了,饭菜都凉了,快些吃了吧。”
“嗯。”两人刚拌完嘴,还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又和好如初了。
天锦也在内心里暗想着——莎莎一开始接近云殊估计就是具有很强的目的性,不惜装疯卖傻捏造誓言,后面也一直没有放过云殊。她长久的盘旋在大锦军附近,云殊被自己赶走,她当然能轻易的与其偶遇。
正如刚刚说的,虽然云殊并没有直白承认,但莎莎一定是诱惑过云殊去南朝的。
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悔当时欠考虑的将云殊赶走。
不过还好,他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徒,到底是没跟莎莎走。
一想到此处,天锦也不由得略宽了宽心。
关押着敌探的帐篷内,朱瑾亲自看押着。
白天的事还不绝的盘旋在她的脑海内,莎莎已经不足为患,她的哥哥身份也破了,现在唯一让朱瑾头疼的便是锦少帅身边的云殊。
那个男人表面看去清新俊逸,无论朱瑾怎么探测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要么就是他确实身世清白,要么就是他极具城府。而朱瑾却认定了他是后者,因为对于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商公子来说,像他那样的,也未免优异过头了。
还偏偏与她的锦公主纠缠在一起。
而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便是眼前的莎莎了。
朱瑾把玩着一把短匕,缓缓的向她靠近,看着她在烛光下晦暗不定的丑陋脸庞。可是这张脸偏又叫人恨不起来,因为她是那样的年轻。
想着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虽然也是几经生死,在万念俱灰中投入虞美人。并且年幼毕竟过得舒适,也没有遭遇到非人的虐待,后来还有锦公主一直关照她。
而眼前的少女了,看着烫伤就不像近几年的杰作,一张历经风霜的脸,早已诉说着她这些年经历的风霜苦难。现作为敌探被擒,南朝的高官强将,又有谁会为前线的一个探子铤而走险?
她就是被抛弃在外的野草,任人踩踏,自生自灭。
“你今年多大?”朱瑾并无敌意,只是平缓的问着。
莎莎被绳子捆绑着,随着夜幕的降临,她也很是平静,“快十六了。”
“害怕吗?”朱瑾又问。
莎莎哼笑,“害怕是什么?能吃吗?”
“你父母当年犯的什么罪?”
“不知道。”
“那时你多大?”
“不记得了。”
朱瑾撇向她,“难道你之后没追究过吗?”
面对朱瑾的质问,莎莎移开了视线。
怎么会不记得呢?又怎么会不追究呢?
可越是刻骨铭心的,不堪回首的,就越埋得深。
埋的时候顺便也把从前的自己给埋了,再也不要想起来。所以,问一段不是自己的过往,现在的她又怎能回答上来。
莎莎苦涩一笑,低缓道,“荒原走得太多,记忆都被风吹走了。”
手指轻轻在匕首的边缘游走,朱瑾知道她不愿多说,也不想着追问些过去的事。
“你跟云殊是什么关系?”
云殊?关系?
一个在黑暗里谋生的杀手,还会能跟谁有关系?
其实她也想扯上点关系,但是她已经不配了,“你难道不该问问我,还传递过什么大锦军的情报吗?”
朱瑾目光渐渐转冷,“这也是情报的一部分。”
莎莎扭了扭头,不为所动。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逼供的刑罚,你应该很清楚的。”朱瑾背过身,将匕首的利刃在烛火里缓缓走过,声音轻缓鬼魅,“我不介意在你身上一个一个试过。”
莎莎已经保持着沉默,她波澜不惊的面孔下,实则思绪万千。过了许久,她的目光渐渐凝聚,重新披上一层铿锵的光泽。
“你想知道我和云殊的关系?”莎莎扬起嘴角,嫣然一笑,“那你帮我把他叫来,我当面对质给你听。”
“锦少帅有吩咐,没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