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压了压眉,很多事情在她脑海里闪过,短暂的思索后命令道:“辛夷先去二哥那,再调查一下叫敌方叫谢琰的将领,他的资料有些少。另外让朱瑾暗中观察一下父亲那边的动向,两天之内回来。阿静回长安,让她协助熙宝打理虞美人内部事宜。”
眼前的锦公主,虞美人组织的开拓者,咋看之下也不过十七的年龄,脑海中的每一个思绪却都是权衡过的。清澈的眸子折射着凌厉的视线,挥手间更是煽动世间大局,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命运。一生历经风雨的韩老爷也不得暗暗敬佩,此人生来就是为了天下而活,不是寻常的凡尘女子可比。
“是的。”韩老爷领命后又道,“陛下带兵已经到相州城了,比预料中快了许多。”
天锦目光如剑,口气突转冰冷:“二哥是让父皇太心急了,他领了二十万大军在淝水、下蔡等地与敌人僵持不下,只怕前线的战争不容乐观。”
韩老爷略有所思,停顿后又问:“那您是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她什么时候走?
事实上她什么时候都可以走,只是想到一人,眉目忽而温和许多,隐隐又夹杂了几分无奈。然而这份柔情瞬间而逝,再抬眉依旧是雪亮的眼眸:“我等朱瑾回来,跟她一起走。”
韩老爷点点头,沉静片刻看了看天锦,欲言又止。
天锦自小出生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察言观色揣测人心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怎么,在担心韩优吗?”
韩老爷有些惭愧的点了点头,但为了韩家唯一的独苗,也只能厚着脸皮说了,“公主不要见怪,优儿不懂事,年纪尚轻。虽读过不少军书,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真到了前线,只怕会拖累他人。”
天锦唇边挂起一抹微笑,看着眼前软肋袒露无疑的长者,不由得放缓的语调:“韩优自小聪慧过人,心性纯良,还忧国忧民。若生在帝王家,一定是位出色的公子。”
“谬赞了,他哪有那个福气吧。”
“我知道他是你唯一的儿子,视若珍宝,可他何尝不是我亲爱的弟弟了。”天锦眉目温和,想到以前与他的种种,不禁展颜含笑,“可是啊,孩子终究会长大的,特别是男孩子。总有一天,他不再对树上的知鸟感兴趣,他会从一个为猫狗流泪的小孩,变成为家国天下而战的英雄。”
这些道理韩老爷并非不懂,想当年他独自出门经商,何尝不是满腔热血,立誓走遍天下。只是为人父母后,这胆子反倒小了,见孩儿从娇嫩可人的娃娃,长成如今巍巍挺拔的模样,哪舍得他被风吹被雨打啊。
天锦知他心意,不免又安慰道:“韩优的脾气倔强你是知道的,跟着我去总好过自己偷偷去。起码我会尽量让他待在我身边,正在上了战场,护我的人也可连他一起保护着。如果他真偷溜过去,战术无情,有些队伍的编排可是有去无回的。”
话已至此,韩老爷听着也不寒而栗,神色几番犹豫,最后叹了口气:“唉,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只能目送他了。”
天锦扬起脸,在此遥远南方的风绕过花朵轻吻着她的面颊,又是一年桃花季。不知明天夏季的青草,能否盖过流落荒野的白骨,让无处安息的英魂,去到往生。
傍晚十分,韩优果然如期而至,准准的出现的天锦的院内。
“小玉姐姐,我来了。”少年避开了院子的大门,从墙瓦上翻身点在假山背,又轻盈落地。
年纪轻轻,身手敏捷,一落地疾步生风,也是一表人才的世家少公子。
天锦站在庭院里,含笑看他:“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贼似的翻墙而来,我看你一身孩子气,还是别去了。”
“啊,别啊姐姐。”韩优听着天锦调侃他,连忙着急起来,“姐姐,你不是说人要勤学苦练的嘛,我可是铭记在心。这是自家的墙院,其他人翻了是为贼,我翻了那是锻炼手脚之力,真应了时刻勤学苦练的话,怎么能算我孩子气了。”
韩优自小家教优良,说起话来也是张弛有度,天生雪白的肌肤惹得女孩子都羡慕不已。就算是站着玩木头人游戏那也是玉树临风,只是一动起来就暴露了他顽皮的天性。
“怎么不见媛媛?”媛媛和韩优向来形影不离,看到其中独自一人出现,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天锦走向庭院,接过韩优递来的剑,含笑看他。
韩优拔出宝剑,活动着手腕,陈述道:“她去观察那个叫阿天的人了。”
“阿天?”天锦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们跟他做什么?”
韩优并没有察觉不对,简单道:“阿天向我打听你是谁,师出何处等等,媛媛觉得此人可疑,便悄悄跟上他了。”
“那你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当然是按照弄玉姐姐的身份说了。”韩优扬起眉,神采奕奕的看向天锦,无比仰慕道,“反正像姐姐这样漂亮又出色的人,被打听也不奇怪,又不是第一次了。”
韩优这孩子哪都好,就是缺了些心眼,可这也是他惹爱偏爱的优点。
“媛媛怎么看?”
“她啊,成天嚷着要成为虞美人的一份子,生怕不出事。”一想到那可爱又迷人的小未婚妻,韩优一副大人样,摇头叹气,“她巴不得阿天不是什么好人,最好还给她抓到把柄,然后被她一举拿下,压到小玉姐姐这讨赏了。”
媛媛要比韩优心思缜密许多,他们两也算是绝配。
至于阿天和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