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过来看她,仿佛她被外面喧闹富丽的宫廷世界抛弃了。等晚上下了一夜大雪,洪嬷嬷几乎被冻个半死,更是什么心气头都没了。
现在突然进入温暖红火的正殿,洪嬷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恍如做梦一样,洪嬷嬷听到一个轻柔好听的声音从满堂金玉中传来:“洪嬷嬷,你可识字?”
洪嬷嬷愣愣点头。她是从民间层层选秀,选入宫里做宫女的,本朝宫女太监一旦进宫就不会再出去了,即便死了,也是胡乱堆在宫人冢。宫里有专门教太监、宫女识字学习的地方,毕竟太监是要帮着皇上批红的,不识字怎么成。她在那里勉强学了两年,不及同期的聪明人,可是识字还算凑乎。
“那好。”楚锦瑶把东西递给玲珑,让玲珑转到洪嬷嬷手里,“既然你识字,那就省了念给你听的功夫。洪氏,你自己看吧。”
洪嬷嬷不明所以地接过这张纸,粗粗扫了几眼,顿时又惊又怕:“这……这是什么?”
“这是刘嬷嬷对你的指认。”楚锦瑶轻轻一笑,“洪嬷嬷,我倒不知,你私下里竟然还做了这么多。洪嬷嬷,你在宫里呆的时间比我长,你自己来说,这一条条累积起来,若是递给掌邢司那边,会怎么样?”
洪嬷嬷浑身轻颤,她做的这些其实没什么,都是宫里老油子惯用的把戏,可是私下里这样做没人会说,一旦拿到台面上,被掌邢司逮到,还是不会有好果子吃。洪嬷嬷委实没想到,刘嬷嬷为了自己保命,竟然会这样害她。
洪嬷嬷深深叩首:“请太子妃明察,这些都是姓刘的那个婆子为了自保,刻意给奴婢身上泼脏水!”
“洪嬷嬷是说,这些都是假的?”
洪嬷嬷顿时失语,她当然不敢说。她停了一会,用力地给楚锦瑶磕了三个头:“请太子妃救奴婢。”
“救你?”楚锦瑶侧身坐着,理了理自己袖口上的褶子,慢慢说道,“如何救?”
洪嬷嬷咬牙,说:“刘氏那个婆子惯会偷奸耍滑,两面三刀。她为人奴婢却不守本分,不管在谁手下当差,只要外人给她塞银子,她就能把主子的情况全部透露出去。太子妃,这样一个无耻之徒,您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若是太子妃不信,奴婢可以证明!”
“只要有人塞银子,她就知无不言。”楚锦瑶突然看向洪嬷嬷,眼神也变得锐利,“她说过什么?”
洪嬷嬷语塞,半晌后,支支吾吾地说:“太子妃刚入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派人问过太子妃的性情和喜好,不过除了那次,之后就没有过了。”
楚锦瑶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盯着洪嬷嬷,直把洪嬷嬷盯得汗流浃背。她不敢大意,连忙把整个身体都伏到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太子妃饶命,那一次是娘娘想打听太子妃的性情,奴婢只说了太子妃性格温软,是个好相处的,刘嬷嬷也只说了太子妃陪嫁丰厚。其余的,奴婢都没有说。”
“没有说。”楚锦瑶冷笑,“是没机会说吧。”
“太子妃饶命!”洪嬷嬷跪在地上,涕泪俱下,“当时坤宁宫的人过来问,奴婢不敢不说。何况,新妇入门,婆家总会让人来打听新媳妇的性情喜好,以后也好相处。皇后娘娘也是出于一片慈母之心,这才想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样的人啊。”
“呵,都现在了,还想用这种话来糊弄我。”楚锦瑶声音陡然转厉,说,“把她拉下去,交给掌邢司打死。对了,为了防止她再‘出于好心’透露东宫的消息,把她的嗓子毒哑。”
“太子妃!”洪嬷嬷被吓坏了,用力挣开身上押着她的仆妇,膝行几步爬到楚锦瑶面前,想拽楚锦瑶衣服又不敢,只好虚虚揪着她的裙角,“太子妃,奴婢知道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下次若再有人问,无论是谁,老奴都绝不敢透露太子妃的事。”
楚锦瑶没有理会揪着自己裙角的洪嬷嬷,而是端起茶盏,给自己润嗓。似乎茶水有些烫,楚锦瑶掀开盖子吹了两下,没有入口,而是缓慢地摩挲瓷杯上的花纹。
在这种寂静中,洪嬷嬷慢慢明白了。她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了一下:“太子妃,您……”
“洪嬷嬷,我入宫以来,从不出头,也从不结交宫妃。我只是想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你明白吗?”
洪嬷嬷听明白了,楚锦瑶是让她照着这个说辞,传达给皇后那边的人听。
这……一旦被皇后发现,洪嬷嬷岂不是自找死路?
正在洪嬷嬷犹豫的时候,楚锦瑶又继续说:“不过我也不会白用嬷嬷,你在我身边已经跟了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再过两年,长兴侯府的几个妹妹也到了说亲的时候,你愿不愿意出宫,去侯府里教她们规矩?若是嬷嬷不愿意,那我也不好强求,我在城外有一个陪嫁庄子,嬷嬷去那里养老,也是可以。”
“太子妃……”
“嬷嬷自十四岁入宫,如今已有快三十年了吧。就是不知道,嬷嬷愿不愿意去宫外过一过寻常人家的日子了。”
宫女一旦进了宫门,除了死,终身都不得逃脱。但是也有极少部分的人,得了后妃娘娘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