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一趟镜中行,不是补了常识了嘛!”
白芙蓉捂着额头被蜡烛烫出的红印,小声抗议:“唐朝哪有魔界……那会这还是西南道呢。”
“神将大人不知道吗?”
李不咎:“……”
李不咎:“好吧,原谅你,大悲观是魔界三巨头之一的名字。”
白芙蓉噢一声,“那这天心阁也是一方大势力了?”
李不咎:“正解。”
重新登上木屋,白芙蓉坐在窗口将淡淡甜味的察茶河水和梅花雕混合,送给肩头阴三峤尝尝,阴三峤不接,落地滑行,一米九的汉子顶着白掌柜惊讶的目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口味无变化。”
“水质粘稠了,温度有下降。”
白芙蓉一听有变化,也顾不上问‘你为啥化形了’,赶紧尝尝:“我感觉没区别啊。”
阴三峤摇头:“小掌柜你对酒的口味敏感,但是质地品控一直一般。”
“相信我,我可是玄武。”
“天下的水,我都懂。”
白芙蓉:“我家酒很清澈。”
阴三峤:“粘稠和清澈是两个意思。”
白芙蓉心中起了点争辩的意思,刚想张嘴,门口李不咎掀起一阵风,传声道:“打起精神,河弯已过。”
“皮尺乡近在眼前了。”
皮尺乡天地楼。
眼前的天地楼并不似仙界高楼阔堂的装潢,而是结合了皮尺乡实地层层叠叠地穴般的古怪地貌,整个酒楼做成露天结构,席天幕地,层层叠叠收窄,宛如一只倒圆锥。
每一层平地上都挂着兽皮红灯,映红天空,连绵成一片绚烂红色,台上魔修们合着笙箫胡琴声歌舞,声达天听——或者说鬼哭狼嚎更合适些——唬得神农谷一帮子贵宾脸色奇特。
十有八/九在腹诽我魔修无品无德,毫无休养。
呵,假模假样的仙修。
龙渊大当家檀越云摇晃着碗中的梅花雕,吧唧嘴觉得梅花雕断货之后,这日日饮兑水酒实在是不是人过的日子,随后热情拉着神农谷最漂亮的医修要跳圈圈舞。
神农谷医修小姐姐啥时候见过这种登徒子,呵斥,就算您是龙源大当家也不能如此放浪!
檀越云撇嘴,嘴上花花道歉两句,心中腹诽,真是没见识,拉拉小手跳个舞都不行,和爷爷我野战过的小姐姐都不知几百呢。
神农谷此行领头人是扁天堂,他蹙眉将谷中师妹挡在后面,发觉这小丫头虽然愤慨却没忍住盯着檀越云的脸看,顿时无奈:“师妹,莫要肤浅。”
“这檀越云是个双道修,合欢道剑道,一个比一个邪佞。”
“绝非良配啊。”
檀越云耳朵一动就听到了扁天堂的话,笑着抛出一句,扁小哥啊,医修不食人间烟火却也还是要吃药钱过活的,不然为何来我魔界集会呢您说是吧?
扁天堂整理衣衫,拱手道:“请大当家勿要如此轻视医道。”
“人有旦夕祸福,只要活着五脏庙就保不齐要断香火。”
“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普罗天下,只要活着的修士,终其一生,就没有能绕过医道的。
檀越云眯眼,懒得理会,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走近几步,靠近天心阁的百晓生。
百晓生面容生的怪异非凡,男生女相,半黑半白,黑脸白眉毛,白脸黑眉毛,配着一张裂口大嘴唇,一笑就让人背脊颤抖。
檀越云盯着百晓生的裂口女笑容,搓搓鸡皮疙瘩,寒暄几句。
百晓生:“瞧云兄面色恹恹,想来心情不如意啊。”
檀越云倾斜酒碗,任由这黑市已经炒到百两的梅花雕流掉:“喝过半原浆的梅花雕,谁还想喝这淡水酒?”
百晓生桀桀怪笑,会意道:
“云兄不必急。”
“那豫州白芙蓉掌柜活得好好的。”
“您迟早能喝到原浆梅花雕。”
檀越云手掌一停,看着百晓生‘媚眼如丝’:“当真?”
百晓生摇扇:“何故骗你?”
檀越云:“都说三月前,归云府禁制自行解体前,就有人潜进了府中——该不会是天心阁的人吧。”
百晓生掩面娇笑:“云兄客气。”
“不过阁中有个钻地龙而已。”
檀越云:“如何?”
百晓生:“玄武是玄武,神将是神将,掌柜是掌柜,镜子却不是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