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钧头转向莫初,她睫毛上都沾着水珠,整个人软塌塌的一只,被龚珩护在身前。
他深深看了看她,往后退两步,反身跟上萧柚韩。
……
一回酒店,莫初就被推进浴室。
“进去洗个澡。”龚珩催促。
然后他拿起座机电话要了杯姜茶。
莫初冲完澡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桌上的姜茶刚好被晾到温热,龚珩示意她坐下喝完,他手头正接电话,去了窗户边。
莫初捧住杯子小小尝一口,入口辛辣苦涩,脸都皱起来,把杯子放了回去,接着就打出来两个响亮的喷嚏。
龚珩从阳台望过来。
他最后低声和那头说了几句,手机塞进裤兜,返回客厅。
莫初刚站起来往房间去,就被他揪住袖子,重新扯到沙发上和他一起坐好。
他拿过只被她喝了一两口的水杯,重新放到她身前,平和地命令:“喝完。”
“烫。”尾音软糯婉转,她人娇娇的一个,总是不自觉就像在撒娇。
龚珩便自己尝了一口,然后知道,这只是她不想喝的借口。
他把杯子放回桌上,竟非常开明,“好,不喝随你,到时候生病了记得别哭鼻子。”
莫初真想翻一个白眼,她又不是个小孩。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不是个小孩,还怕什么苦。
也就这样说服了自己,端起水杯,慢吞吞地喝起来。
龚珩满意了,往手机上看助理发来的机票信息,没抬头说:“明天上午回国,晚上12点钟落地。”
莫初嘴唇卡在杯沿上,恹恹地看着几乎被调成静音的电视。
龚珩看着她。
刚才在外面发生的那件事,他虽没有亲眼目睹,但能猜到一二。
所以她现在蔫儿得像开到傍晚的牵牛花。
连带着偌大套房的气氛,都布满了丧丧的阴云。
龚珩与她一同陷在沉默中,过了会儿,神色泛泛地提点了几句:“人无恒常,事无恒久,如果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件事就能让你备受打击,那么我只能说,你真的太脆弱。”
一个字也没有安慰,话里流露资本家习以为常的俯瞰,好似这事儿本就不足为道。
莫初生了几秒钟的闷气,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口:“你就这么冷血无情吗?”
龚珩掀了掀嘴唇,“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对你那么好做什么?”他说完扭头看看她,眼含暗示的淡笑。
莫初默默把姜茶喝到底,眼中神思却是更重了。
“你刚才说,明天几点到a市?”
“晚上12点。”
“嗯。”
莫初把杯子放到桌上,起身回房。
……
万钧和萧柚韩的回程机票原本是和他们一起,龚珩让万钧换了提早的机票,就在他和莫初的前一趟航班。
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莫初大半时间睡着度过。
返回陆地,小魏哥等在取行李处,左右手滑动两只拉杆箱,领他们去停车场。
车子先把莫初送到她目前的居住地,小魏哥也跟着下来,帮她从后备箱取出行李。
莫初和他在车边告别,龚珩还坐在车内,玻璃黑沉沉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望过去时,漆黑的车窗上,只有自己情不自禁向内打探的影子,楼下路灯的光照映在上头,那扇车窗内,像波光下神秘暗沉的海底。
红色尾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莫初看一眼手表,刚好12点。
午夜12点,是辛德瑞拉离开王子,回归现实世界的时间。
她仰头,冲月亮呼出一口气,转身走入单元楼。
往常上班的日子,莫初总习惯7点半起,因是第一天去新公司报到,她七点就起床了。
小何住在隔壁房间,房门内静悄悄的,还没醒。
莫初轻轻带上门,揉揉眼睛去卫生间洗漱。
早起的状态像个一步三晃的醉鬼,发现卫生间灯开着,也没反应过来。
她走到洗漱台旁,用手腕上皮筋把头发扎起来,终于把眼睛睁大了一些。
镜子前,与一只满口白沫的女鬼正正打上照面。
麻意直冲头皮,莫初惊恐地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女鬼正在刷牙,手指竖到唇前嘘声,“你小声一点行不行?大清早的,见着鬼了??”
可不就是你吗?
不怪莫初大惊小怪,面前女孩眼妆花成熊猫,唇妆花成裂口女,她很高很瘦,一件松松垮垮的背心像挂在骷髅骨架上。
她倒很淡定,漱了口吐在洗脸池里,“你新来的?”
莫初把乱糟糟扎着的头发抓下来,“是啊,我叫莫初,你好。”
女孩噗嗤笑了下,随意道:“方竹。”
莫初犹豫地问:“房主?”
方竹眼睛因笑意变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