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的表情代替了。
闭眼的时候,谢颜希望天快亮,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同傅青见面了。
搬家的那两天王祝唯都没给谢颜安排工作,谢颜第二天起来得很早,先收拾了一遍。他的东西少,衣服没几件,家具那些大件都是房主的,他添置的小东西也没必要带走。
谢颜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也没什么留恋。
他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谢颜打开门,傅青站在那。他个子很高,头发剃得太短,只有一层青茬,不笑的时候面相很凶,一个妈妈牵着小朋友的手,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
谢颜半仰着头,无意识地对傅青笑了笑,眉眼低敛,很柔软似的,反应却好像慢了半拍,后知后觉地理了理鬓角的乱发,轻声说:“傅哥。”
傅青怔了怔,朝里面看了一眼,屋子里空荡荡的,东西比以往更少了,客厅中间摆了两个箱子,走进来问:“刚才有点事,来迟了。你都收拾好了吗?”
谢颜点了下头。
傅青一手提起一个箱子,要拎起来往外走。
谢颜跑了几步,拽住傅青的左边手腕,也握住了行李箱的拎手,不让傅青用力。
拎手不大,两个男人的手都放在里面就显得很狭窄,拘谨地挤在一起。
傅青才开始没反应过来,实际上这伤是很多年前的了,他掩饰得很好,别人也都不知道,现在又很少做需要过分卖力的事,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他松开手,轻声说:“我都不记得了。”
谢颜提着箱子,同他并肩走在狭窄的楼梯里,有阳光透进来,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他问:“平时会疼吗?”
傅青想了一会儿:“不会,不严重。”
他的话顿了一下,举着左手,又添了一句:“阴雨天会有点感觉。”
谢颜看了一眼外面,幸好今天的天气很好。
傅青将两个箱子放在后备箱,点火开车,问了一句谢颜新搬的小区在哪。
谢颜报了一个地址。
傅青本身是做房地产的,对这些信息都很熟悉,夸了那个小区几句。
新屋子是公司租的,房租已经扣过了。两室一厅,地段很好,交通方便,最主要的是那个小区很注意保护住户的安全和隐私,记者轻易混不进来。
谢颜歪着头,微微皱了眉:“可是,那里离老街更远了。”
傅青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似的:“我来接你,多远都不用担心。”
谢颜将窗户开得很大,对着那吹风,点了下头。
他现在不太敢看傅青了。多看一眼,就多喜欢一分,他怕喜欢多得溢出来,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新房子离原来的地方大约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傅青开进小区停好车,再坐电梯上楼。谢颜拿出前几天王祝唯给他的钥匙,打开了大门,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可是那些必备的小东西却没安置。
傅青把箱子搬进去,说要下去买点东西,临走前问:“小谢,你中午想吃什么?”
谢颜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他穿了一件短t恤,俯身的时候会露出一小截后腰,瘦且白,偏过头正好看到厨房里放着整套的厨具,说:“吃火锅吧,我想吃。”
傅青回来的时候拎了几个大塑料袋,同谢颜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收拾饭菜了。
做火锅很简单,只需要洗菜切菜,放好底料等着水沸腾就可以吃了。
谢颜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水声,停下手上的事,走到厨房对面的那堵墙,半倚在上面,看着里面正在洗菜的傅青。
他才开始是低着头,不过用眼角余光瞥着傅青,可后来看得久了,渐渐忘了遮掩了。
傅青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看向谢颜,轻笑着问:“嗯?有什么事吗?”
谢颜才如梦初醒,猛地偏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只有藏在头发里的耳朵尖是通红的:“没事,就是看你这边要不要帮忙。”
傅青挑了挑眉,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朝谢颜挥了挥手:“厨房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先去收拾东西。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我过会儿去看看。”
谢颜镇定地点点头,手脚僵硬地挪开脚步,走到卧室,重重地关上门。
他躺在刚刚铺好的床铺上,拿胳膊横挡住了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太丢脸了。
吃完火锅,已经是下午了。傅青和谢颜两个人将整栋房子都打扫了一遍,时间不算太晚,天却已经完全黑了。
谢颜推开窗,能看到压在天边的滚滚乌云。
不过片刻后,暴雨倾泻而至。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这么快。
谢颜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雨太大了,傅哥要不然先别回去了,在这里住一晚吧。”
傅青说:“好。我给爷打个电话,还有点别的事要交代。”
谢颜打开门走出去,把整间屋子都留给了傅青。b